朝堂之上对于吴植之狱非常的看重,但要点不是在吴植与余谔之间行贿的问题,而在于此事涉及当朝相公王钦若。
朝中有很多人希望王钦若就此罢相,也有很多人希望通过此事牵扯到王钦若的身上治罪于他,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并不希望王钦若出事。
这就是朝堂,利益纠缠不清,但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想要处理好这些诉求颇为麻烦,于是刘娥最终还是决定下旨韩亿不要往王钦若的身上去深究,毕竟他没有证据证明吴植之狱与王钦若有关系,一切的一切都是余谔从中作梗,打着王钦若的旗号招摇撞骗的。
这结果使得许多“正道”之人大为不满,认为这是天家偏袒王钦若,但此时也有些人觉得若是真无实据,那就不能给王钦若定罪,否则会开一个非常不好的头。
双方之间都有所顾忌,毕竟王钦若的身份在那里,但朝堂上的事情永远不能用常理来形容,何况并没有实证来证明王钦若是有罪的。
无论余谔与吴植交代了多少,他们都没有在王钦若这件事上松口,余谔坚称此事王钦若毫不知晓,只是自己打着他的名头招摇撞骗,御史台也没有新的证据产生,最终韩亿用了举荐不察的罪名弹劾他。
这样的罪名实在是太过不痛不痒,所有人都不相信如此简单的罪名能够让王钦若罢相,但事实就是这般的出人意料与魔幻,王钦若被罢相了…………
说是罢相,但事实上却是王钦若辞相,因为刘娥罢相的理由很简单,王钦若年事已高,身有顽疾,其自知身于相公之位不妥,自请辞相,回乡颐养。
至于吴植之狱与他的关联…………毫无关系,帝下诏勿论。
连官家都下诏不得追查此事,御史台自然没有话说,而这一点已经在韩亿与包拯等人的意料之中。
王曾与吕夷简这两位更是一言不发,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员虽然觉得怪异,但既然大佬都不发话,他们也不会再说什么,毕竟“瘿相”王钦若已经离开了大宋的政治权利核心。
罢相之后的王钦若迅速消失在了朝臣们的视野之中,仿佛没人再记得他一样,甚至有人唯恐避之不及。
大宋的政治生态就是这样,一旦尘埃落定,一旦离开再无东山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遗弃你,何况王钦若还是带着不光彩的事情离开的,就像当年他背负瘿相之名离开一样。
东京城几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背负骂名离开的朝臣,几乎无人相送,你和名声不好的人走在一起,你是什么人?!
于是王钦若在离京之前,送行之人寥寥无几,即便是他在官面上没有什么污点,但依旧是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离开。
世事无常,人生如梦,王钦若回想起自己回到东京城时的意气风发,门庭若市的模样,再看看现在,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马车到了五里亭,按道理在这里应该有一群人送他离开的,到了这年岁他也该急流勇退了………离开的时候也该有不少的人前来相送,一诉当年的意气风发,但……五里亭中寥寥无几的人说明,他们并不是来给自己送行的。
“老爷,五里亭到了,咱们还停车见礼吗?”
老仆带着试探的口气问到,但王钦若却苦笑道:“老弦啊!你觉得还会有人给咱们送行吗?告知车马五里亭处不歇,十里亭也不用歇息了。”
老仆应声便去告知车把式,但在车辕上的时候却瞧见一人骑马而来到:“我家侯爷在五里亭为王公送行!”
说完便骑马又走,以至于老仆都没来得及询问到底是哪家侯爷。
车厢内的王钦若自然是听见了,待老仆前来传话,他便惊诧万分道:“侯爷,侯爵?哦!大抵是他云中郡侯叶安叶长生吧!”
王钦若的话让老仆微微一惊:“叶安与老爷多有间隙,怎会前来给老爷送行?!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