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弯曲,微微一弹,陈琳便轻松把在嘴中“涮”干净的竹签子射入木中。
随即对满是羡慕的叶安道:“可你从始至终都没亏啊!就算你现在收手,阜丰商号也是损失惨重,何必要置于死地?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这般低价的售卖货物,自己也是吃亏。再说他赵宗礼还真没请动圣人说项的本事!真正寻圣人的是宗室,整个大宋的宗室!”
叶安眉头轻佻看了一眼边上的秦慕慕,两人这才明白赵宗礼也只是宗室这个利益集团的棋子而已。
陈琳满意叶安与秦慕慕惊讶的表情,但叶安却给出了让他震惊的回答:“谁告诉你我亏本了?谁又告诉你这是两败俱伤?我说以后东京城的物价就这么高你信吗?”
“不可能!”陈琳想也不想的便反驳,在他看来眼下东京城的物价已经很低,叶安只是在苦撑,利用普惠商号的雄厚财力与赵宗礼拼命而已。
“但这事实!”
叶安再次斩钉截铁的回答,却让陈琳冷笑道:“你这小子还这般嘴硬,可知晓东京物价之几何早有定数,木器的价格看木料,织物的价格同样也是如此,你的路惠庄每做出一件货物来本钱都在那摆着呢!你这偌大的商号耗费万巨,你要买多少钱才能回本?”
“你觉得我会做没把握的事吗?你和我算这些……怎么说能,道理是对的,但你的认知有限。”
“那你到是同某家说说,某还真是好奇的紧嘞!”陈琳紧紧的盯着叶安,希望从他眼中看到强装正定,但可惜他看到的只有自信,这种自信陈琳见过,那是一种源于自身强大而来的东西,如山般不可撼动。
“要和你说清楚怕是要用很长时间,这其中涉及相当复杂不似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陈琳一阵无语,在他看来商贾之事并不高深,左右不过“本、利”二字?但叶安的本事他也知晓,若是没有十足把握断不会这般的自信。
可有一点,陈琳是带着“任务”来的,刘娥要他对叶安痛陈利害,结束与阜丰商号之间的对抗,这已经威胁到了宗室的利益,并且也威胁到了东京城的稳定。
“小子,不管你愿意与否,你都不能这般的把阜丰商号赶尽杀绝,若是再这般下去,亏损的太多以至于宗室都承受不起!他们可不是你瞧见的赵宗说,赵宗礼二人,他们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存在,单单依靠圣人可保不住你!”
叶安一阵无语,看向陈琳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恳求之意,他动摇了,而边上的秦慕慕已经挽住了他的胳膊,坚定的和他站在一起。
叶安知道无论自己做出怎样的决定,秦慕慕一定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即便是前方万丈深渊也会义无反顾。
但同样他也明白,在这个时代政治永远是第一位,经济只是政治的附属品罢了,当人有了极大的权利后,钱财便真的成为了一个数字。
眼下便是如此,宗室甚至可以通过刘娥向自己施压,而自己甚至不知道大宋宗室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回去告诉赵宗礼,从明天开始普惠商号的货物在现有折扣的基础上提价三成,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不要这么看我,放心在这个价格上他们还是有钱可挣的,只不过挣的要比之前少些而已。”
陈琳默然,他知道叶安早就精打细算过,甚至觉得眼下的让步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端起酒壶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后陈琳才缓缓起身道:“你小子做生意是天生一把好手,可惜根基不稳,权柄太弱,若是能位列中书,或许宗室便不敢这般放肆了。”
叶安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陈琳见状也不恼怒,毕竟断了叶安彻底摧毁阜丰商号的计划,也算是完成了娘娘的交代,一脚迈出暖阁几个呼吸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呼!陈琳这话没错,咱们手中的权利还不足以保护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