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训练很快便过去,这段时间来自汴京兴国坊的军械也在源源不断的送来。
朝廷喜欢直接把它称作“南北作坊”,但这个朴实的名字,实在跟它硕大的体量不甚相配,因为这里日常至少有近八千名工匠和厢军在此劳动。
军中所需的弓弩、甲胄、旗帜等一系列军备皆出自这里。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大宋虽然在军事上处于被动,但在其他方面几乎领先于这个时代太多,甚至可以说以碾压的姿态出现在世界文明之中。
仅南北作坊底下的专司小作坊便分为五十一类,从马甲作、马甲生叶作、漆衣甲作、铁甲作、皮甲作、柔甲作开始,直至蜡烛作、藤席作、画作,但凡你能想到的军需用具,都能拉出一个连的匠人。
这体现了大宋后勤的强大,也体现出了这个国家的繁荣。
在朝廷的支持下,源源不断的军需从东京城被运来,若是在往常多会调用其他州府的储备,但叶安要求厢禁军的装备应该与禁军相似,否则恐挫军心。
赵祯深以为然,所以才会下旨南北作坊为江淮厢禁军重新制作军需。
但厢禁军的士兵还上全新的军衣,铠甲,兵器之后,这支原本由厢军组建而成的军队焕然一新。
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从仪态上都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这才短短的半个月,已经让范仲淹与吴遵路二人刮目相看。
这样的进度让叶安都觉不可思议,后世的新兵训练也要三个月的时间,但这些人整整缩短了四分之一便已初具规模。
他们更加努力,知道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只因见识过曾经的颓废才有努力向上的动力,那时的他们活的像是烂泥,可现在叶安将他们变成了钢铁。
当战鼓被敲响,范仲淹与吴遵路惊悚的发现眼前的这支军队杀气腾腾,将士们被划分为红蓝两方,随着战鼓声开始激烈的碰撞了起来。
作为读书人,他们第一次见识到类似于战场上的攻伐,那种金戈铁马的感觉让他们既兴奋又恐惧。
吴遵路死死扼住想要逃走的冲动,瞪大眼睛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红蓝双方的盾手撞在了一起,接着木质的长刀,长枪进行砍杀,不带箭头的箭矢穿空而过,军旗猎猎,铜哨整整指挥着双方的士兵保持阵形。
回过神来的范仲淹低声道:“如此强军竟是厢军脱胎而来?!”
看着他与吴遵路二人期待的眼神叶安微微摇头:“这还算不上强军,真正的强军必须要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他们连人都没杀过,算得上什么强军?!”
“杀人?你打算让他们杀谁?白莲社的匪寇?”
吴遵路惊讶的开口,但叶安依旧摇头道:“我在整军备战,戴德坤同样也在暗中窥伺和准备,白莲社的人可不好对付,还是先拿山贼流寇练练手才是。”
“山贼?流寇?嗯,这倒是,还有流民……”范仲淹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微微点头。
流民也叫逃户,他们不在民籍,自然也就不用交税,他们的存在是时代的悲哀和无奈,别以为这些人能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自从他们成为流民的第一天开始,便永远的失去了作为宋人的权利。
虽然不用纳税,但官府也不承认他们的地位,一旦入城便被会抓进大牢,要知道封建王朝对人的控制十分执着,这些人一旦进入大牢之中,男人女人便形同奴隶,生死都不由得自己掌控,乃是实打实的贱籍,甚至比乐籍,世仆,甚至是丐户还要低贱。
至于山匪,流寇,那直接便是罪犯,对于这种罪犯,大宋的官方态度是相当恶劣的,要么便不要落在官府的手中,否则一定枭首示众。
不同于其他的死刑犯,山匪流寇对寻常百姓造成的伤害太大,也是朝廷德政缺失的体现,为了震慑宵小,也为了证明朝廷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