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佛经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掐丝珐琅缠枝花卉圆钵,打开一看,是淡绿色晶莹剔透的膏状物,闻着有一种清新的药香。
润云喜滋滋拿着圆钵递到向海棠面前“主子爷待主子真好,这般用心。”
向海棠会心一笑,原来四爷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知道昨晚伤了她,特意送药膏来的。
这药膏果然好用之极,只涂抹了一个晚上,第二日起床时,身上便感觉不到痛了。
这几日,她都未去正院给福晋请安,既决定留下,规矩不可废,否则又落了旁人的口舌。
润云替她打扮收拾妥当之后,润萍进来看了一眼,只见她发上只簪了几只素净翡翠簪子,穿了一件浅蓝地暗花旗装,唯有耳朵上坠着一对金镶珠翠耳坠还算亮眼些。
她撇了撇嘴,不甚满意道“格格这样打扮会不会太素净了些?一点都不出挑。”
向海棠淡淡道“去给福晋请安,衣着合规矩就行,要那么出挑作甚。”
重生之后,她发现有些事情变了,前世,年福晋年忆君是在她入府三年之后才入府的,她死的那一年,年福晋刚生下女儿不久。
今生,她却已于四天前入了王府,她乃是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大将年羹尧之妹,原隶属汉军镶白旗。
四爷晋封为雍亲王之后,便将年家家族由下五旗抬入上三旗镶黄旗,如今年羹尧不仅深得皇上重用,还是四爷的家臣。
有这层关系,她就是刚入府,在府里也地位尊荣,连福晋都让她三分。
她生得明人,也爱穿艳色衣服,她若穿得艳,岂非有意与她争色。
润萍这般说,就是故意想让她成为年福晋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还只是个侍妾格格,出身又不高,想与年福晋抗衡,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
“妹妹……”
正想着,一个清柔的声音响起,她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形消瘦,面带病容的女子朝着她走来。
此女正是与她同住一处的钱格格,闺名玉致,是个十分温和婉约,本份和善的女子。
前世,后院里的女人,也只有她和润云真心待自己好了。
她不太得宠,也从不争宠,自从去年小产之后,一直缠绵病榻,十日倒有八日不能去给福晋请安,福晋也不甚在意。
秀水阁本住着四位格格,还有宋格格和耿格格,只是后来四爷嫌这里太过拥挤,将宋格格和耿格格挪了出去。
宋格格一直与自己不对付,回回见面就像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乌眼鸡似的,自打四爷将她挪出去之后,这里才得安静。
“姐姐,你怎么来了?”她连忙笑着起身迎了过去,又瞧了瞧她的脸色,“今儿瞧你气色好多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给福晋请安好不好?”
她微笑着点点头,又携了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坐下。
向海棠找了个借口随便打发润萍出去了,好与钱格格一起说体已话。
为了不惹润萍疑心,连润云也一起打发了。
钱格格望着她笑道“妹妹即使打扮的这么素净,也难掩美貌。”
“姐姐也是美人,等养好了身子,一定会更美。”
“我跟你说正经话,你却打趣我。”她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突然变得黯淡,“我已心如死灰,可是妹妹你不同,我虽因病不能出门,却也知道主子爷待你很是宠爱,你万不可再胡闹了。”
这样劝慰的话,钱姐姐前世说时只觉得烦,今生却是感动。
她眼圈微微一红,点头道“妹妹知错,再不会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否则若真惹得主子爷彻底寒了心就迟了。”
说着,她叹息一声,“像我们这样的女子,想要过得一世安稳,护佑自己想要护佑的人,唯有先得到主子爷的护佑,否则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