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别院,因在汴梁,所以没有扬州的那般豪奢,但是也足够雅趣。
游廊长庑,花边假池,水中奇石,都是两淮风格,有江南韵味。
杨霖常在长乐楼安乐窝住,这次摔得不轻,才在这里住的久了一些。
府上的下人也就格外卖力,自家少爷成了状元郎,早晚有一天要高升,好好表现将来才不会被辞退。
杨霖也不让进客堂,就在小院中摆了满满一桌酒菜,宴请刘清水。
刘清水现在是皇城司的干办,手底下自然多了一群刚提拔起来的小弟,吆五喝六地跟着他来赴宴。
进了院子,刘清水突然回头,对着手下说道“这里是我好友的府邸,还他娘的是个状元,你们都给我收敛点,不要咋咋呼呼丢脸。”
一行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暗暗留心这新科状元和皇城司的头儿关系好,以后可得小心着点。
刚走到二堂,就看到杨霖在一个美妇搀扶下出来迎客,刘清水哈哈笑道“怎么样大郎,身子好些了么?我就说你小子命大,那么疯的奔马都没把你带走,冲到了店里属实是饶了你一命。”
“少说风凉话,这一回不死也残,幸亏浑身零件还算齐。”
刘清水嘴上虽然大咧咧,心却很细,上前摆了摆手让李芸娘退下,自己小心搀扶这杨霖往前走。
杨霖趁机压低了声音,道“这一回是有人害我,你可得帮兄弟报仇。”
“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巧,官家让礼部自察,也没见他们查出个眉目来。”刘清水骂咧咧地说道。
现在的皇城司虽然威风,却也只是每天欺行霸市耀武扬威,根本没有大明锦衣卫的那种威慑力。
因为大宋对待士大夫实在是太过优容了,等闲不会和明朝一样抄家杀头,也就用不上这把利器。
“自察?谁都会把黑锅往外丢,没听过扣自己头上的,这马属实蹊跷,对了,马还在么?”
“早不在了,那天被禁军一箭射杀了,大浪没有知觉么?”
到了桌前,一行人落座之后,杨霖拉着刘清水继续说悄悄话。
刘清水晃着手指大声道“你们先吃,不要客气。”
两个人对着脑袋密谋很久,刘清水不停地点头,显然是被说动了。
杨霖也没有在说自己这个案子,而是让他执掌皇城司之后,办点皇城司该干的事。
当年宋太宗赵光义时候,皇城司在太监王继恩是何等的权势,动不动就搞个暗杀。
刘清水虽然动心,但是还有些担忧,用手遮住嘴巴附耳问道“就怕朝廷那些大头巾告状。”
“嘿嘿,现在蔡相当政,朝中满是反对他的旧党余孽,他正愁着如何清除呢。我和蔡相有些交情,在你们之间搭桥,他还不喜上眉梢。”
元祐守旧派,反正都是一群故步自封,反对变革的落后分子,杨霖丝毫不在意和蔡京一道扫除了他们。
而且这些人根本不是蔡京的对手,就算自己不插手,也很快就会被赶出汴梁,还不如趁机捞点资源呢。
每次朝中大清洗,就是一次上位的绝佳时期,想要有所作为一个人是绝对没用的,必须有自己的小势力。
这些人围绕在你的身边,害人时可以出谋划策,被害时可以拉出来挡枪,前呼后拥的才有牌面。
刘清水也十分动心,他是酒保的儿子出身,有如今的地位靠姐姐撑着。
但是美人总会迟暮,纵使是姐姐那般倾国倾城的绝色,也总有年华老去的一天。
当今官家风流博爱,半点都不像是能够长情的人,到时候刘家该怎么立足。
自己也得干出点事来,成为姐姐的后盾,而不是一味地依赖她。
自己那个酒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