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吃了十八反的东西,心里觉着自己死的真是可怜。入宫三个月,连人心都没看透,就赴了黄泉。
谁会要自己的命呢?疼痛间隙,她昏昏沉沉的越想越多,想自己白白丢了性命,还糊里糊涂的以为掉进了福窝子,连谁想要自己小命都不知道。又想自己还算谨慎,也没招惹是非,谁又瞧自己不顺眼呢?心里委屈害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觉得自己真要大归了。
要论这个,宫里只怕个个都瞧自己不顺。可不,一来就把个冷面的皇帝迷的七荤八素,眼里心里只搁着她一个,是个女人,谁都不服气不是?要比相貌出身,她有自知之明。可皇帝喜欢她,她又没狐媚惑主,六宫可怨不着自个儿。
结果最后是自己想多了。
疼痛虽还在,心里的恐慌遁去,一下子恢复了几分气力。皇后款款过来,替她擦了汗,喂了几口水,也轻声教训了她几句。都知道她爱吃,大年下也不知道节制,愣吃坏了肚子。她也愧的不知该说什么,结果肚子又是一阵痛,连忙叫传官房。
这么折腾,不好看,宫里人服侍也不方便,皇后好言劝皇帝先去景仁宫歇会,有事儿这边就递消息,走过来也不远。皇帝颔首同意了。闹了半日,是何妃贪吃,坏了肚子,边起身边嘱咐皇后回头再好好教导教导,不过到底是小孩子,也不能吓着她。
眼瞅着帝后要走,那太医抹抹头上的冷汗,一直犹豫不决,这会儿再不决断,可就福祸悬于一线了。
虽说当太医的,没有十分把握不能说,这是规矩,可要是愣瞧不出病症,那也会很快倒了灶台,没了行市。有时候,赌一赌也是要的。再者,自己虽不是专修妇人病症,这些年行医的经验总是有的。
“万岁爷,主子娘娘,微臣还有一事禀报。”
正扶着皇帝出门的舒兰有些不高兴,这个太医可真是唧唧歪歪,刚问半晌,说不个所以然,这会儿要走了,又有事回禀。可再不高兴,也得注意皇后的风范,停下来微吁口气,慢慢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太医惶然,又觉得机会可就这一次,最后能证明自己的话,这辈子就能指它风光了。
“主子,微臣妇人科上算不得娴熟,只是,方才替贵妃主子把脉,尺关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
舒兰性子爽利,方才就不喜欢这太医绕来绕去,听他这么说,恨声道,“是有什么祸殃?还是贵妃的脉相另有说法?你别,,,有话但说无妨!”
被皇后一呵斥,太医极惶恐,慌里慌张道,“微臣觉得,主子娘娘怕是有喜了!”
帝后突然闻听,也骇住了,都忘了说话。
等了多少年的好信儿,终于等到了,可偏偏眼前这个太医懵然木讷,他们倒不敢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