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虚,他要这样说,一定是没消息了。已经这么久了,不会真回不来了吧?
黑长的睫毛终是托不住泪珠子,线一样往下掉,真是掉豆子。
广禄一身的冰冷就融化了。他现在大概有两个自己,在皇帝和群臣跟前的那个,深沉稳重,不苟言笑,青年的青涩浮夸全都褪尽了。另有一个自己是在素格这里,见了她就想跟着她笑,跟着她哭。她在那里掉豆子,他这里心也酸了。
“我说放宽心你就听着,爷们打仗,没个音讯算什么。你阿玛为人是极有成算的,不会轻易冒进,以身犯险。你别听他们瞎扯。”
他们爷着急起来,话可真不少。成安离在好几步外,听着腹诽,好嘛,二姑娘一掉金豆子,二爷就慌了,肚子里的话搁不住。这些话,他跟在身边,从没听他主子提过。
广禄拿心比心,跟雅布几次交道下来,已经不算陌生,雅布心思缜密,外表豪放,这次的事他觉得不会那么简单。要是他自己,选这么一条路,自然提前会有防备。
从龙多年,恶仗没少打,怎么会像刚上战场的楞头小子,不管不顾往里填?
所以他虽然担心,还是觉得希望很大的。
素格这么哭,他的一番分析完全指不上用场。也是,阿玛都没踪迹了,要人家姑娘跟他一样冷静,自然做不到。可她那样的哭,他心里就难过的天也塌了。
五脏六腑都抽巴了,他恨不得自己能马上腾云驾雾,替她找阿玛。这几日,素格煎熬,他也一样煎熬。
“我,,我阿玛福大,他老说他是有仙佛庇佑的。他这次一定能回来。主子,,要有信儿了,您能告诉我一声吗,我没出息,晚上竟做噩梦来着。”素格只觉着心里难受极了,她不想在广禄面前哭,可实在忍不住。拼命忍住了泪,仰头求道。
泪水从面颊淌过,留下直直一道,她肉皮儿薄,平日不用太多粉,泪水洗过更显得晶莹。
他凝视着她,又有将她揽到肩头的冲动。这丫头,这么爱哭,将来生下的孩子,是不是也随她?女孩子还好,要是男孩可不能跟她一样。
一晃神,他为自己想出的画面赫然,只好使劲点头,鬼使神差道,“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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