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赏人都是真金白银,这样才显得气派,就算是赏的几千银子,也是给个兑单,回头还是上宫里头领去。为什么呢,赏银多少这些勋贵人家不在乎,就要的是皇帝赏的面子。
真要打赏太监宫人,有的是做工精巧的金豆子银锞子,这是体面。
素格见小德子张嘴支吾,就知道不对了。
小德子贪些赏银,到底平日不是爱使坏坑人的主儿。成安是什么心性,没个凭据也不会下手。
看着小德子绝望的眼神,素格叹道,“这银票哪来的,其实成爷不是查不出来,就瞧你的诚心罢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替人捂着,不要命了吗?”
小德子也是吓糊涂了,听素格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银票子都从自己哥哥家里起出来了,先头自己的做为只怕都在人家眼里。自己一言一行都是有人盯着的。
于是道,“是,是皇后娘娘。娘娘拿奴才那哥哥跟侄子威胁奴才,要是奴才不听,奴才那小侄子就没命了。爷,奴才家就这一根独苗,奴才不敢不听啊。”
成安有些愕然,他没料到是皇后。
本来以为是多尼。或者是兵部其他跟王爷有仇的人。
皇后不在景仁宫里安心养胎,居然对王爷的书信往来感起兴趣来了。
广禄想了想,叫了成安过去吩咐。
成安听了点头道,“奴才这就去安排。”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一封书信,问小德子,“可识得字?”
小德子忙点头,“略识得几个。”
素格瞪眼,她记得之前让小德子去四执库取东西,小德子憨憨的问,纸片子上写得是什么。她当时还心生歉意,便一个一个的给他讲了一遍,免得取错。
可原来他是识字的。
再细想就明白了,他虽是御前伺候的人,却并不能进暖阁伺候。所以藏些愚的好,既不识字,皇帝在折子上批了什么密语被传出去,也与他们不相干。
只这份心思,她真是自愧不如。
小德子抱歉的瞧她一眼,一直装着不识字,所以连素格也骗过。
成安一旁见他们两个的神情,便猜出一二来。宫里那些伎俩,他也都听说过。
蹙着眉问,“皇后也知道你不识字?那你怎么偷书信呢?”
不识字,偷书信就没准头。
小德子谄笑道,“成爷说的是,奴才先拿这理由搪塞过,只是娘娘说,只捡藏的最机密的,或者密匣里的拿。”见成安脸色不虞,忙道,“奴才晓得轻重,所以没敢拿那些藏的严实的,随便挑了一些拿去,娘娘挑了看完,再让奴才拿回来。”
成安想想道,“即这样,你把这封信跟另外几封拿回去。看皇后怎么说。”
小德子忙答应,这就算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来。
成安觑眼瞧他,“你也不瞧瞧里面写的什么?”
小德子摇头,“奴才不敢。”
成安点头道,“瞧仔细了,回来一五一十的禀报。”
晚上伺候广禄喝药,她分外的巴结,广禄都有些受宠若惊,问道,“你给这药下毒了?”
素格一惊,“爷怎么这样说?”
广禄斜睨她一眼,“爷屋里有镜子,你瞧瞧去,贴得好一张假脸。”
素格讪笑道,“爷别拿我开心,跟平日一样,药里没毒。”
广禄便一口喝完,放了碗拉她手,不再逗她,“如今知道冤枉我了?”
素格知道这一切躲不过他的眼,老老实实道,“宫里原是有流言,说爷跟娘娘”
广禄恨恨的捏紧她的手,“我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你却把爷想得这般龌龊!”
皇后跟广禄其实干干净净,甚至,彼此提防,虽然两个人都是九曲玲珑的心肝,皇后还是跟她打小一起长大的,但她觉得,广禄心地更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