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州荷花开又落,一艘客船抵京,时腊月,又是一年,各州府的学子赴京参加礼部贡院试。男人牵着女儿,左一口小心,右一口小心,梳着小髻子的小丫头偏偏不好好走路,假装扭脚,吓得老父亲的心七上八下,终在娘亲一个爆栗落在天灵盖的瞬间,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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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抱起女儿,快走几步,往小脑壳顶上吹口风,疼惜道“闺女,打疼没有,爹给你吹吹。”
“可疼了呢,需要吃两串糖葫芦才能止疼,爹爹……”小女童对着父亲挤眉弄眼,红扑扑的脸蛋上水汪汪的眼睛,一咧嘴就露出小虎牙。兔毛制的领子随着寒风摇曳,扫着男人的脖子。小女儿粉扑扑软绵绵往他怀里窝着躲,别提多可爱。
男人学着女儿一起挑眉,为孩子调整好兜风,唯恐风吹着他的心肝宝贝“好办好办,一百串都成,到了京城想吃什么尽管跟爹说,咱们说好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告诉你娘——”
女童用热乎乎的手给爹爹捂热脸颊,奶声奶气道“我和爹爹的秘密嘛,良儿懂,嘘,不跟娘说,不然良儿吃了糖嗓子发疼,娘会骂爹爹。”
一旁快步走过一个小少年,毫无留情面地丢下一句话“你们父女俩,别再恶心我了。”
“嘿,这孩子,怎么对爹说话的!”男人委屈地看了前头的少年背影,追上去,“贯儿,爹跟你说话呢。”
“四哥哥,爹爹伤心了,你看他,嘴拉得好长。”小女童的声音脆生脆生,伸出圆鼓鼓的小肉手向少年招摇,小声说,“四哥哥,一会爹爹给我买的糖葫芦,照旧分给你一串嘛,我不给五哥吃,独给四哥哥吃,我最喜欢四哥哥了。”
“人精。”小妹的谜汤灌入,李贯众立刻投降,停住步伐,捏住她的帽兜叩上妹妹颤着双髻的小脑袋,一脸无奈道,“哄我是吧,你对二哥三哥他们也是这么说的,昨日你嘴馋要吃五弟茯苓糕,一样的话,对五弟说了一回。小样儿,糊弄人词儿都懒得改!敷衍四哥呢,有没有一句真话?”
良良瞪大眼睛,笑出两个小酒窝,天真道“昨天最喜欢五哥是真话,今天最喜欢四哥哥还是真话呀。”
“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喜欢那个,泛滥的喜欢,小嘴一张谁都不得罪。”李贯众不满意地撇了撇嘴,谁都是她最喜欢的“哥哥”,就是这份喜欢动荡无常,守不住。
一家人说说笑笑,外加“打打闹闹”地坐上了齐府安排的马车。
来迎接他们的是周嬷嬷,周嬷嬷还是从前那样打扮,人是老了精神却好。在车室内跟李夫人提起在西京任满后,去年四月齐映应调回到京师,在馆阁当个官儿,具体干什么她说不上,今日当值不便外出。沈荷生育了一子,现在肚里又有了一个,正害喜,出门前吐了一通,大哥儿说什么也不让他娘出去了,于是才有幼子替母出门迎接远方贵客人一事。
周嬷嬷口中的大哥儿指的便是车中的小男童——齐映和沈荷的长子齐去非,在家中嬷嬷习惯唤他大哥儿。李夫人看向车室内直挺挺坐着,一副小大人模样的男孩,目光停留不过一瞬,立刻移到女儿脸上。
“良儿!”
女儿眼睛发直,脸快贴上去了,娘亲唤了数声,良儿歪着小脑袋,头上髻子颤了颤,酒窝深深地显在脸上,红红的小嘴发出银铃般的甜笑“娘,这个哥哥真好看,我喜欢这个哥哥,最喜欢最喜欢!”
“不得无礼,你比人大些,是姐姐。”李夫人语塞,看着周嬷嬷尴尬一笑,“这丫头在家中跟几个哥哥疯闹,最是没有规矩。”
齐去非遗传了爹娘十成的好相貌,个头也比良儿高,小小年纪玉人一般,长睫掀起,转过头看她。才一眼,良儿的吓了一跳,圆圆的小脸蛋开始慢慢泛红,一下红成了一颗小桃子。若是另一车的李贯众知道自己的妹妹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