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二婶芮珍作为一个局外人,第一个对这话表示不爽,她怒目“李翠莲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做这么大的决定问过公公婆婆的意见吗?我们耽误她,她跟着阿豪过好日子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这种话你当时怎么不说!”
外人不知道,自家人还能不知道婚前姜家人的那些幺蛾子嘛,不过就是大家不说,孙家二婶一家体谅孙岩豪兄妹,也从来没有讲出来过而已。
李翠莲梗着脖子黑着脸“姓刘的你是古代人嘛,什么年代了你和我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姜家的女儿,她无论嫁给什么人,不能让她幸福,我宁可自己叫回家养着。”
二婶气的冒火,就连鼻孔中喷出来的气都是带着灼人的温度“这么会讲大道理,你姜家有骨气,请你女儿先从孙家买的房子里搬出来!”
李翠莲,包括姜家所有人,此刻当下最害怕,也最烦别人拿城里的那套婚房说事,登时就要对着老实巴交的孙成祥和宋晓灵炸毛“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舍不得孩子为了孙子什么都能做,不过就是为了一套房子的套路,你们这是要逼我女儿净身出户对吧?”
宋晓灵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房子给孩子们了,我们就永远不会要回来,我……”
李翠莲算计了半辈子,听到自己想要的,后面说再多都是废话,她连忙打断宋晓灵“记住你说过的话!”
宋晓灵愣了一下,芮珍着实看不过眼,这种时候居然还有脸算计一套房子,当真是以为孙家人都是好欺负的吗?
她叉腰怒视“李翠莲你要不要脸,你欺负谁呢?”
孙成祥似乎没想到会闹这么厉害,他和妻子一样,急切的真心想要留住这个孩子,可因为上一次与女儿去找过姜安卉,她的态度,女儿受伤又颓败的情绪让他动容,是以对他们的第一个孙子,他看的更淡,更随缘一些。
“芮珍,不说了,我们今天来不是吵架的,我就问姜安卉一句话,我们孙家的意见,她当真一句都听不进去?”
芮珍听大哥大嫂的,看不怪李翠莲是一码事,姜安卉孩子这件事上,还是他们的主意更重要。
姜安卉似乎完全放空了情绪,杵着腮帮子只知道哭,外面的喧嚣好像与她一毛钱的关系没有,大家都在等她的一句话,她执意迟迟不肯给人家。
李翠莲伸手按车玻璃,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今天这个坏人,她就当到底了。
宋晓灵看出了她的意图,慌乱中拿手挡住车玻璃,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骨碰到坚硬的水泥地上,嗵的一声像古代钟楼上沉重的钟声。
所有人似乎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车玻璃一直往上,直到紧紧的夹住她的手,半晌,指骨都似乎快要被夹断了,李翠莲终于有所反应,紧张的再次降下车窗。
“卉卉,我们孙家哪里对不起你?”这话宋晓灵很早就想要问一句姜安卉了,这么大的事,她为什么连商量都不与他们商量一下,就听着自家父母的话迅速的想要结束掉一条活生生的性命,那么轻而易举又理所当然,他们家到底哪里对她这个媳妇不好了?
“对,阿豪抛下你是他有错在先,可他是故意的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体谅一下他,让他不至于走的这样可怜?”
若说孙家父母固执的想要孙子,不如说是对儿子故去的不甘愿。就像老两口无数次提到过的,这样仓促而没有最后告别的离开,让人每一次想起来,心都揪着疼,三十岁年轻轻的人生,如此苍白而孤单的死去,让人真的没有办法可以释怀。
姜安卉抬起袖口抹掉最后一滴眼泪,与孙岩豪纠纠缠缠这么多年,这一刻终于走到了终点。
她降下车窗,视线甚至没有投到这对年迈的夫妻身上,声音如风一样轻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