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到的赞赏,允仡从表情到言语就略显冷淡了。
“姑娘过誉了。”他微厚的嘴唇嘴角稍向下,双眼低垂,睫毛纤长。
外面台上弹琵琶的女子音韵趋缓,此时终于开嗓和着琴律幽幽低唱,声音婉转,如泣如诉。
我正看得入神,允仡的手下却上前把包厢的幕帘放了下来。
我回头,见一侍者手端琉璃盏将醇香美酒放在了允仡桌前,后缓步后退出厢房。
“听闻燕敕王早年间被绥国人伤及面部,留了疤,近日小女正好研制出一副专治陈年疤痕的药粉,您可拿回去试试,和水外敷于患处半月,必药到病除。”青岑语毕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白瓶子,放在了允仡面前。
允仡接过,旁若无人般随意打开瓶盖蘸取少量涂在手背上闻了闻,可鼻子刚贴近,本是漫不经心的神情此刻大变,双眸微弯似有笑意。
他看着青岑,静默半晌后庄重起身垂头抱拳,本以为允仡会说一连串的赞美之词,可却只有一句“多谢姑娘”。
看这神情,他闻一闻便笃定此药有效,可谓相当识货。
“今日上元佳节,三人相聚于此,我提议各位一起举杯,一来这良辰美景实难辜负,二来也算预祝燕敕王药到病除。”这货已经交给正主,我这牵线人也算功成身退。
三人高举琉璃盏,我仰头一饮而尽,却看到允仡并未动作,双目紧盯着刚刚沾过药瓶的食指,一动未动。
“怎么不喝?”
“这药和水会变成暗紫色?”
药粉本色为微黄,和水应是会变成白色才对。
允仡张开手掌,手指修长笔直,只见他食指指腹确呈深紫色。
“本王正准备一饮而尽,却见酒中漂浮着深色粉末,想来应该是之前试药不小心掉了进去,于是就用食指沾了沾杯中酒,可竟变成了暗紫色。”
我这时才觉情况不妙,这药遇水只会变浅而非变深,即使是酒也不会有太大不同。
青岑此时竟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一字一顿,双唇颤抖“这酒有毒!”
我全身一凉,立马低头干呕。
“我们两个的酒应该没事,以如此毒性若是你我二人饮之,如今早已一命呜呼。”
“这毒只在燕敕王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