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你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
郭瑾看着陆议,缓缓开口道:“伯言,你十五岁与我相识,至今,也有十九年了,姑且夸大一些,二十年,你与我,是二十年的交情,我也不瞒你,这样的职权,交给一个我不熟悉的人,我是不放心的。”
陆议站在郭瑾的面前,十分恭顺,但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陛下,臣……”
“我知道你心中会有抵触,会有担忧,也知道你在乎自己的家人,这个职位要做的事情,和程仲德其实没什么区别,程仲德已经是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老贼了,而你未来的声誉,不会比他更好。”
郭瑾叹了口气:“当然,我不会让你一直做这个职位,等你做出成绩,做出效果,你是可以升职的,你和程仲德不同的一点就是,程仲德已经不可能升职了。”
陆议抬头看着郭瑾。
“伯言,你应该有所疑惑,不明白程仲德为何如此执着,乃至于不顾生死,甚至不顾家人后代。”
郭瑾站起了身子,走到陆议面前,轻声道:“太上皇任用程仲德之前,曾许诺过,太上皇不会让程仲德独活,程仲德完全不必担心身后之忧,包括他的家人,也有去处。”
陆议的瞳孔骤然一缩。
“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需要勇气,需要决然,这样的人不是随时都能发现的,所以我曾经也忧虑程仲德之后司隶校尉的人选。”
郭瑾深吸一口气:“所以,伯言,你可以回答我了,这个税务司郎中,你做,还是不做?”
郭瑾就那么看着陆议,等待着陆议的回答。
陆议犹豫了。
郭瑾允许陆议的犹豫。
这种事情上若不犹豫,那才怪了。
得罪人的事情是最不好做的事情,更何况这个职位必然直面各种高官权贵,与他们作对,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闹不好还要被当做替罪羊丢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陆议甚至埋怨为什么郭瑾不去找卢毓和他的那群小玩伴,偏偏来找他。
但是郭瑾已经找上了他。
陆议知道,他看上去有选择,实际上是没有选择的。
他可以选择不做,但是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郭瑾办事的手段和决心,陆议是绝对清楚的。
做这个职位,就注定要和正常的官员做不同的事情,虽然执掌重权,看上去威风八面,可实际上,已经站在了官僚群体的对立面,背靠皇权,面对群臣,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稍有不慎,他就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了。
他没有程昱那么豁达,连家人的命都不放在眼里,他当初之所以离开江东故土投靠郭鹏,就是为了保护族人的性命,保住陆氏全族。
可现在,似乎到了他需要为这个选择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郭氏的庇护不是全无条件的,只是当初没有让他支付这个费用罢了。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陆议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陛下交付给臣的职责,臣绝无推辞之理,臣愿意担任税务司郎中一职。”
“当真?”
“当真。”
“不后悔?”
“言已出口,不后悔。”
“好。”
郭瑾露出了笑容,拍了拍陆议的肩膀:“国朝税收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存亡之道,昔年太上皇无数次告诫我,要死死握住税收之权,把税收放在施政首位,决不可懈怠。
不能因为现在税收足够而不重视税务,税务能体现出来的事情,往往就是国家最大的问题所在,土地,户口,气候,等等等等,都是关系到魏国生死存亡的,所以第一任税务司郎中,就是你了,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