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社畜的独白(完)(1 / 3)

行吟且看 络遇 2884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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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那个秋天,我住进了那栋破旧的建筑物,只能遮雨,不能挡风。

我一个人在那里住了两个月,每天能吃上两个馒头,自来水任我用。除了病魔没人打扰我,每天随心所欲,睡觉,走路。

冬天的时候,我去买馒头,遇到了一个靠拉二胡卖艺的老头。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全身上下单薄又破烂,肩头披着一条破灰毡,头发灰白,看起来七十来岁,若不是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我一定会认为他是来自沙皇俄国的行吟诗人。

他背上被着一把破旧二胡,手里提着一个饭盒,然而在他三米之内,人畜不生。

他就提着他的“贵重物品”,东张西望的。见这是一个无人居住,也无人管理的破旧商场,他就提着他的饭盒走了进去。

他找到一层一个的空房间,把他的灰毡铺在了一个角落里,然后整个人蜷缩在上边。

我回去自己住的破房间时,刚好从那里经过。

他很警惕地看着你,见我没说什么,他就轻轻翻了一个身,就把身体转了过去。

他每天早上出去,晚上才回来,背着破二胡,手里总是提着他的独门法宝。

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天,我们终于说上了话,他并非来自东欧的吉普赛人,也不是沙皇俄国的流浪诗人,而是一个忘了自己是谁,来自何处的一个只会拉二胡的呆老头。

至于他提在手中的宝贝,自然引起了我的诸多好奇心,不过当他准备给我一观时,我被吓得足足滚开三米远。

他这宝贝赫然是他自己的五谷轮回之物,专门用来对付一些欺负他的人。

他靠拉二胡赚点生活费,别人对他的那点聊胜于无的施舍,还经常被一些人拿走。

他年纪大了,最后就想到这样的一个方法。他把这东西放在装钱的盒子边,一旦有人试图拿走他的钱,一来可以让人知“屎”而退,二来若真有人不知进退,那也必然让那人屎尿淋头。

我一个五十多的岁男子汉,被这老头几句话搞得战战兢兢,我真的怕他忽然把手中的“大宝贝”朝我扔来。

这不仅是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症不幸走失的老人,更是一个鬼畜的家伙。

我常年以社畜自居,这老头则被我称为鬼畜,由于他年纪大,我称呼他为哥。

我在我这个小弟的再三劝说下,我的鬼畜大哥终于把他的大宝贝扔了。我带他洗了澡,又翻出自己的一套衣服,给他换上;我还给他买了一套被子。

然后我每天都随他一同去捡纸板,瓶子一类一切可以卖钱的东西,我们要吃饭,我还要买止疼药。

年底的时候,我这大哥在街上的绿化带里面捡到一只骨瘦如柴的狗。他非要说这是他弟弟,要把它带回家,因此他差点被咬。

最后,那个狗被我带走了。大哥叫鬼畜,我叫社畜,大哥的弟弟,我们的三弟于是被我取名“牲畜”。

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的底层,终其一生,我们都在为生存而挣扎,无论是大哥鬼畜,还是我这社畜,还是三弟“牲畜”这条狗,我们都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

自从以后,在这个城市郊区的某处,有两个拾荒者加一条老狗,在附近的区域四处寻找瓶子,纸板,废书,还有废铜烂铁。

一开始我挺不习惯,我才五十多岁,受过高等教育,最后竟沦落至此。还好已经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记得我,也没有知道我,所以我不会再成成新闻式人物。

我自认为我这一生努力过,奋斗过,抗争过,就像《骆驼祥子》里的祥子一样。

我挺羡慕我的鬼畜的老哥的,他回来拉二胡,换了老年痴呆症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应该还有家人吧,没准他有着惊人的过去。

鬼畜老哥他沦为这样完全是偶然,而我的一生,却有着很大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