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私生子的时候,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就好像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只有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改往日的平静淡漠,变得炽热起来,就好像一名即将踏上征途的将士,势必要开疆扩土,最终将天下纳入麾下。
辛斯羽情绪变得复杂起来。
她无意揭别人的伤疤,可谢继霖却如此坦荡地说了出来,甚至还把自己的动机也毫不保留地告诉了她。
这是一种信任,就像是两个身陷困境的人,只有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对方,才能增大存活的几率。
眼睛盯着餐桌上的木纹,辛斯羽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站起身,推开了窗户,然后从窗台上拿了一个空置的装饰杯递到谢继霖面前。
“家里没有烟灰缸,用这个吧。”
谢继霖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片刻之后才说了声谢谢。
辛斯羽换了一个坐姿,手指抚摸着自己面前的马克杯杯口,低语似的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谢继霖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应道,“嗯。”
“六年前,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相恋了,男孩温柔体贴,也很宠女孩,包容她所有的小毛病,即使女孩公主病,撒娇取闹,男孩也从不责备她,事事都顺着她,不仅如此,男孩对女孩的父母也是十分亲近,甚至比对自己亲生父母还要好。”
“女孩觉得自己很幸运,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良人,对男孩也是死心塌地,一心追随他的脚步。”
“后来,女孩家里图遭变故,父亲在赌场输光了所有家产,不堪重压跳了楼,女孩一夜之间就从云端跌落到了泥地。男孩虽然没有立即离开她,可也将原本的婚期无限延长了。女孩只怪自己父亲鬼迷心窍,不仅毁了整个家,还毁了她的幸福。”
“可女孩万万没想到,三年之后,自己会死在男孩的手里,并且被伪装成了自杀。女孩直到临死之前,才得知了真相,是男孩带着父亲去了赌场,并让女孩父亲输得一塌糊涂,也是他将察觉了真相的女孩父亲从楼顶推了下去,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都是男孩提前就设计好的,目的只是为了夺取女孩家的家产。”
辛斯羽抬头看着谢继霖,问他,“你说,像男孩这样的人,是不是该被千刀万剐,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辛斯羽嘴角噙了一抹笑,可在谢继霖看来,那个笑容却让他在炎热的盛夏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良久,谢继霖才问出口,“这个女孩不会是你吧?”
其实根本不用问,他也明白故事的主人公不可能是辛斯羽,辛斯羽的父亲活得好好的,她们家的机械厂也正常在运转,更重要的是,六年前的她,不过才十五岁。
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讲这个故事,只好明知故问。
辛斯羽嗤笑了一声,“你开什么玩笑,我像那么白痴的人么?”
那么白痴的辛斯羽早就已经死了。
谢继霖没有再接话,他知道辛斯羽还会继续说下去。
“就只是一个故事而已”辛斯羽懒懒地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描述我和丁哲韬的恩怨,所以给你讲一个类似的故事。”
谢继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倒没有怀疑她的话,傅家宴会之前,他就曾猜测过,是不是辛斯羽已经发现了柳茹兰和丁哲韬在觊觎辛有光的机械厂。
现在听她这么说,更加深了他这个猜测。
辛斯羽并不知道谢继霖的内心活动,见他一直不说话,只当是他在怀疑自己的说法,于是又赶紧补充道,“我并不是故意搞神秘,既然已经答应合作了,我肯定会全力以赴的,你信我。”
谢继霖摁灭了烟头,回道,“你不用这么紧张,信任这种东西也不是全靠嘴说,是需要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