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好了,沈柚默在这时才从屋内走出,审视般地看着跪下的一众人等,脸上表露着让人看不透猜不透的神情。
有个别跪下的侍婢在等待时偷偷抬眼看了看,随后又很惶恐地低下了头。
沈柚默扫视了这些人一眼,随之便端起旁边的一盏正冒着热气的茶,喝了两口后才问道,“听闻你们最近很是不满,隔个几日得闲了便聚在一块,诉说着近来的不满啊?我知晓我这个夫人做的确实有许多争议,便是外边的人也都偶尔会议论几句,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你们对我这个夫人究竟是有什么不满?”
一名胆子大不怕事的侍婢跪直了身子,直接不加避讳地直视着沈柚默,一副凛然正气般说道,“婢子不怕回夫人话,婢子对夫人您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有些时候,夫人的决断及行事,不见得便是妥当的,就譬如让母家的嬷嬷过来这事。”
沈柚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后方的宋婆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不知我母亲送来了来帮手的人,我收下了又有何不妥?”
“既是外家的婆子,那便是应当有个尊卑次序礼节,既已嫁过来,就应以夫家为尊,母家为次,这才是正经的次序,若颠倒了过来,那岂非是让母家辖制夫家了,简直是乱了套。”这名侍婢的一套说辞有理有据,一套次序标准井然有序。
而其他人听了这番言论,也都纷纷与身旁的人对视了几眼,虽然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情况又都密而不发。
沈柚默看着这些跪着的侍婢之间的各种小动作,举止表现还是很随意的,只是眼神也越发凌厉起来,有些确实有些道理,但也有些表现的太过了。
“看来你一个四等的侍婢,对此意见倒是蛮大的。”沈柚默摆弄了一下手腕上带着的一串新玉珠子手串,语气很是随意,“不过我如何安排,都是有一定道理的,你们身为侍婢,又何必留意这么多,难不成过不下去了还是如何?”
“夫人此前不管家,而今突然没个信儿的便管起了家,往常的诸多安排都废弃了,还出现了许多有很大矛盾的地方,我们这些做侍婢的自然是有意见的。”
这名侍婢只是顿了片刻初莱,随后又继续据理力争起来,说的煞有其事般,“夫人乃郡主,管家一事想必从未接触过,这突然全部接手管理,做得完全没个成样,还非要让母家的婆子压着原本算是半个管家人的方嬷嬷,这完全是在扰乱侯府的宁静平和,哪有如夫人这般胡乱治家管家的?”
这名侍婢说着还扬起了头,神情倒是有些得意怀念,“婢子倒是觉着,还是此前夫人不管家时最好,反而自夫人的母亲一来之后乱掺和一通,便都不成样了。”
沈柚默忍不住翘了一下嘴角,眼睛打量了一下这名突然产生一种莫名得意的侍婢,心中很是奇怪这名侍婢脑海中到底是有些什么。
不单只沈柚默觉得惊奇,就连其他的侍婢听着都纷纷觉得惊恐,还有一些离得比较近的侍婢,额头都冒出了冷汗,脸色都微微发白了。
沈柚默在此时不做任何表态,但是后面站着的宋婆子则厉声斥责,“大胆,夫人岂能容你这般胡乱言论的?来人,掌嘴!”
几名女使嬷嬷便上前要抓住这名侍婢,却见她忽然大喊挣扎起来,“分明是夫人说想要知道我们对她有何不满,婢子不过是实话说了,现下反而要打我,这般诓人又是何道理?”
“你言语不当,举止有背,便是打你罚你也是你应当的!”宋婆子说着上前走了一步,抬手便指挥了一下,“都摁住了,掌嘴!”
被抓住手肩之后,这名侍婢又大喊,“如此着急要打我,莫不是被婢子说中了,心急发虚了吧!夫人,您若是纵容她打我,便是连夫人都是有如此想法的,婢子未有错!”
沈柚默垂下眼眸,面色不改地听着连续几下的巴掌声,直到人被扇晕过去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