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说“里面有人”,赵慎初深吸了一口气,在宋良辰身边说“不怕,是人。”是人可怕还是蛇虫鼠蚁可怕?宋良辰一时无法分辨,点了点头,几人分头开始找机关。
找了很久,把墙上能摸的地方都摸过了,仍没有,连宋良辰这种没有内力的人都听到了呻吟声和“嘀嗒”声,沈良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抽去绣春刀,一刀向门上劈去,门应声而倒,赵慎初赶忙拉着宋良辰塞到了自己的身后,却听沈良大喊了一声,“和尚!大觉寺的和尚!”
一间稍大的暗室里,好多和尚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有些正在用最后的力气发出微弱的呻吟;有些奄奄一息,连呻吟都发不出;还有些早已没了声息,尸体上发出一股臭味,暗室的最里面,一个铁栅栏里关着一个人,那人被绑在一个铁架上,浑身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手腕处有一个小小的伤口,顺着那个伤口,有血滴落在下面的一个小水盆里,“滴答”、“滴答”,比漏壶的速度还缓慢,如果他们不进来,这个人就要在这嘀嗒声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赵慎初看了沈良一眼,叹息了一声,说“沈大人,先救人吧!”沈良点点头,抽出绣春刀,砍断铁链,解开那个被“放血”的和尚,背在背上,向外走,赵慎初看着那些躺在地上濒死的和尚,叹息着摇了摇头,选了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和尚,一把拖起,背在背上,跟在沈良身后,能救一个算一个吧,江温几人也没有空手,每人都背着一个和尚,沿着来时的暗道向回走。
走着走着,只听到一声“啪嗒”,似乎是小石子滚落的声音,一声……两声……几个人的脚步顿住,石子落地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不对,咱们不能返回,向前走!”长期处在黑暗中的江温,对危险的感知远远大于另外几人,几人随着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开,没走出几步,听到身后一阵“轰隆”声,来时的通道被一块儿巨石堵住了。
压下剧烈的心跳,几人都没有说话,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在前面探路的沈良一手举着火把,另一手按着那人的手腕,不能用绣春刀探路,只能没走一步都谨慎地观望着四周,那些和尚虽然都骨瘦如柴,但多一个人的负担,前面不知有什么危险,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越往前走,几人越谨慎,轻缓的脚步声和微弱的呻吟声交替响起,手中的火把渐渐暗了下来,宋良辰一个踉跄,不知被什么绊倒,只听破空声传来,一阵箭雨凌空射来,只听一声闷哼,赵慎初大喊一声,“辰弟趴下!”,那些箭纷纷掉落在地上。
晚趴了一步的沈良,肩上中了一箭,手中的火把也随之熄灭了。宋良辰深感不安,“沈大人,让宋某给你照路。”
“你们退后。”赵慎初在后面说道,背着和尚走在了最前面。密道里坑洼不平,磕磕绊绊,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因为足够警觉和小心,没再遇到机关和暗器,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有人知道两条路通向何方,可能一个通向生门,一个通向死门。宋良辰蹲下身,拿火把照着脚下坑洼的路,跪在地上仔细地看了又看,指着其中一条通道说,“这里有脚印,也许沿着这条路能走出去。”
这已经算是最快的办法,几人决定沿着那条路继续向前走,一直走一直走,自从进了地窖到现在,也不知过了多久,宋良辰觉得身上的和尚越来越重,腿越来越沉的时候,火光的火光越来越微弱,身边沈良的步伐也越来越迟缓,就在感觉到快要绝望时,火把的光突然亮了起来,“快要到出口了!沈大人再坚持一下!”
终于接近密道的尽头,几人一扫先前的疲惫,脚步轻快了许多,却在接近出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互相对视了一眼,赵慎初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哎哟,死鬼,你压到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