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外一片清冷,花圃里却是茂盛。
秦昭刚好绣好寢衣上的祥云蟠龙图案,捻起小结后张口露出皓齿一咬,丝线便断了,秦昭小心将线尾埋好,然后拉起寢衣反复看了看,没有什么错处才折起来。
毓欢正要将寢衣放到那一堆做好的寢衣之上,秦昭出声道“别放了,你让毓琅将寢衣放好,本宫带去见君上。”
毓欢愣了愣“娘娘是要带着寢衣去给君上?为何不等君上来亲自给君上穿呢?”
秦昭自嘲笑笑“等得到么?等得到早来了。”
毓欢不好再言,事实也确实如此。
正欲转身,毓琅一把推开了门往里进,毓欢蹙眉“慌慌张张这是做什么,莫吓到娘娘。”
毓琅忙不得解释,直向秦昭走去“娘娘,奴婢方才听来了消息,不大好。”
秦昭瞧她脸色着实不对,与毓欢对视了一眼。
毓欢忙去关门。
毓琅喘了口气,秦昭道“坐下说。”
毓琅点头坐下,定了定神才道“方才奴婢去花房,听到有人议论新晋的姜美人,昨夜君上是歇在她那儿的。”
秦昭蹙眉“那又怎样?怎么就不好了?”后宫佳丽众多,君上的恩泽,秦昭虽然求不得,但是也不至于君上让别人侍寝,她就要捶胸顿足一番。
“今儿早上,君上就将她升为贵人,挪去了重华宫正殿漪澜殿了。”毓琅着急道,这不是不合礼数,是极其不合礼数了。
秦昭桌下的手绞着丝帕,面上无异,心里却起伏跌宕,君上此举是在打安嫔的脸面啊,前些日子因着安嫔,拂了姜云宛的侍寝,而后听说孙歆砚和辛润还在长街训诫了姜云宛一番,也不知这女子使了什么手段,昨夜竟让君上去了她殿里。
愉避免不了,可是她说了什么,竟让君上抬了位分,还让她挪去了正殿。一个贵人,哪轮得到居住主殿。
也是罢了,君上的心思从来猜不透,他是一国之君,想要谁成为妃嫔,想要谁居高位,又是她可以左右的么?身后还有太后,若有差池,太后自会与君上说,她又算得上什么,无足轻重而已。
既然太后现下都没反应,多半也是觉着无所谓了,自己又何必去争执什么,到最后还不是惹他嫌恶。
秦昭苦笑着摇摇头“罢了,君上恩宠她,也不是咱们可以阻止的,一个宫女而已,没有家世,她也翻不了天。”
“不,不是!”毓琅忙解释“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毓欢蹙眉“你能不能一次说完,究竟何事?”
毓琅话已到嘴边,听得毓欢一插话,想了想接下来的内容,不由有些犹豫,可是话赶话到这了,不说也是不行。
毓琅低头红着脸道“听和公公身边的人说,昨夜房事记录,君上与姜贵人...有...有好几次。”
在场的人都不傻,听出了话里的隐晦,秦昭霎时如泄了气一般,怔怔看着眼前的寢衣不说话。
“你说的是真的?”毓欢有些不敢相信。
依礼,君王与妃嫔同床,房事不可过二,因着龙嗣考虑,各宫嫔妃都需共享雨露,故而不可多。君上一向守礼,怎的会忘了祖宗家法,还...
“自然是真的,昨夜是小锐子陪同,今儿一早,和公公还为了此事去养心殿找明恩呢,现下估计太后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必然雷霆大怒。”
毓欢是知道太后的狠辣的,听到此不由咽了咽口水,这个姜贵人也真是,想要独得君上恩宠也不必急于一时,太后还没发话呢,现下晏贵妃的病大好,太后正在气头上没有发泄处,她便上赶着来了,这不是作死么。
见秦昭半晌不说话,毓欢也知道此事让秦昭心生不悦了,道“娘娘,寢衣还要送去么?”
秦昭还在思量中,根本没听到二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