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尚未普及,秦汉?魏晋?肯定不是唐宋,陈牧暗想。
除了木架之外,屋子里摆放了十几张简易的木塌,简易到塌上铺的也仅是麦草而已。
自然,躺在塌上的都是伤员,伤情各个不同。
之前躺在陈牧旁边的那个死者已经被抬出去了,此刻他的铺空着。
很快,陈牧发现了自己的背包,被人当杂物丢在了墙角。
万幸万幸!陈牧暗自庆幸,他深知这个背包对他有多么重要,那里面可装着他临行前精挑细选的物品,分别是瑞士军刀、指南针、具有照明功能的电警棍、zio打火机及燃油、军用水壶、匕首、暖水袋、净水药片、收缩型登山杖、牙刷牙膏、望远镜、全自动怀表、压缩饼干、一些袋装牛肉干、止血绷带、各种治疟疾、跌打损伤和消炎的药,以及一个电纸书和供其充电的太阳能充电板。
有了这些物品,他在新的环境里,会好生存得多。
打开背包,逐一检查了一遍,除了压缩饼干进水不能食用了之外,其他物品都完好无损。药品、电纸书和太阳能充电板他用防水布和塑料膜包裹了好几层,包装依旧完好。
翻了好久,却没能找见那件最重要的东西。
陈牧隐约记得当那束光射下来的时候自己是拿在手里的,但又完全不知晓后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被人像死狗一样丢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看着眼前这些前世的科技产品,陈牧突然想哭。他有了一丝后悔,后悔中夹杂着对前途未卜的担忧。
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打断了陈牧的思绪。他快速的收拢好物品,背着背包就到了屋外。
院子当中的一个案板上躺着一个红面大汉,看穿着打扮应是官府中人。
此人看样子伤的不轻,胫骨骨茬都白森森的露在了外面。
此刻正被两三个医者压在案上生生的接骨,那大汉疼得豆大的汗珠直流,闷哼的声音都痛苦到变了声调,却不高声叫嚷。
这是个汉子,陈牧暗挑了个大拇指。
当一个医者拿着一团黑乎乎脏兮兮的东西向那大汉受伤的腿部抹的时候,陈牧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大喝了一声“住手!”,随后就一个箭步到了案前。
“你是什么人?”旁边一个从吏模样的壮汉刷一下抽出了挎在腰上的腰刀,架在了陈牧的脖子上,凶神恶煞一般的呵斥道“医工正在给县尊治伤,哪里来的怪物阻拦?”
明晃晃的钢刀架在陈牧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点都不怀疑这把刀割下他的脑袋就跟割个葱一样容易。
“哼!如果你们不想保住他的这条腿,你们尽管这么做就是了。”陈牧拼命压住心底不停涌出的胆寒之气,装出一副蔑视的神情。
“你也是医家?”这个壮汉疑惑的问道。
“略知一二。”陈牧故作谦虚道,但那神情分明是说你们这些白痴难道不知道老子是扁鹊再世吗。
“赵三,快把刀放下,切勿伤了这位良工!”红面大汉轻声喝道。
此大汉不是旁人,正是被范眭范大尹新任命的元城县县宰郭大用。
“我倒是没有想到,救了你这个怪人倒是救了我自己了。”郭大用忍住剧痛笑道。
“是你救的我?”陈牧惊诧道。
“不错!”郭大用道,“吾等营救卧虎丘灾民时,发现你在水中漂浮,便打捞上岸,见你尚有一息便载来此处。现在看情形你已安然无恙,当真是欢喜功德。不过观你短发无须,衣着怪异,倒不知你从何处而来,怎会几溺毙于洪波之中呢?”
这个郭大用,乍看粗糙莽撞,实则精明细致。先摆出救命恩人的招牌,再甩询问底细的问题,陈牧不回答都不行。
陈牧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再看看自己牛仔裤夹克衫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