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弟每日六百钱,庖厨日二十钱。”
“工地之中,包管每日两餐一宿,由是,工人每日所得钱财,可以尽皆拿来花销——这也是,此处会有如此多的小商贩的原因。”
陈琅点了点头:“利之所在,虽昆仑之巅,大河之源,而人无不能至者!”
“这便是基本的情况,师兄还想要了解一些别的什么吗?”鞠子洲目光灼灼看着陈琅。
陈琅摇了摇头:“这些便已经足够了。”
对于这工地如此了解,想来这人真的是鞠子洲!
陈琅想着,问道:“师弟是为何在此的呢?不会真的是因为缺少钱财,是以来此的吧?”
“师兄见笑了。”鞠子洲笑了笑:“小弟还真的就是因为没有钱用,所以这才出来做点事情,讨个生活的。”
“那师弟不如去取些酒,在此贩卖冰水虽然有些小利,然而所得颇少,还是以冰镇酒,才能得钱更多。”陈琅说道。
鞠子洲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一边喝冰水,一边懵懂看着自己两人的徐进,微微笑了笑:“还是不了吧,师兄,我胆子小,不敢做那些违反秦法的事情。”
“可是师弟!”陈琅咧嘴一笑:“你真就觉得,在这里摆摊,不是触犯秦律的吗?”
鞠子洲微微挑眉:“师兄何出此言?”
“师弟!”陈琅看着鞠子洲,试探道:“秦国的法,是“重农抑商”的法,是要让黔首百姓俱都有事情做,使利出一孔的法!”
“凡事与此相悖而能够得到财富的路子,在秦法面前,其实就已经是“犯法”的事情了!”陈琅语气之中带着极强的怂恿意味:“你不觉得,在此种情状之下,铜铁炉这个大工地很有问题吗?”
“哦?”鞠子洲来了兴趣:“师兄请细说,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工人太多了!工钱太高了!”陈琅说道:“师弟啊,你说,一个“利出一孔”的国家,动了这“孔”,将会如何?”
“死无葬身之地。”鞠子洲平淡说道。
“是也!”陈琅双手一拍:“现在啊,这工地里的工人在此中吃住,一年到头,赚钱得利,反而比辛勤种地百亩的公士们得钱更多,且没有性命之忧……师弟,你说,黔首们以后是更想要到工地里做活,还是更愿意去战场上厮杀?”
鞠子洲做出惊讶的表情:“竟还有这般的事情!”
这个陈琅……在试探我?
鞠子洲看着陈琅,越发觉得面前这个士人有点本事。
陈琅看着鞠子洲脸上假的不能再假的惊讶表情,心中一凛。
看来是早有所料,甚至早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这个鞠子洲,果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