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断(1 / 2)

革秦 守玄 1268 字 4个月前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是了解鞠子洲的,那么这个人,非嬴政莫属。

即便鞠子洲自己,压抑本心,满腹算计,他自己都可能已经不认得如今的自己。

嬴政却认得。

他知道鞠子洲的习惯,也知道他惯常所用的路数。

这个人说话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忒小家子气,以为那些高妙的道理讲出来人就会死一样。

嬴政不屑地笑,深深看着鞠子洲,转身离开。

“矛盾”的道理,鞠子洲即便是到如今,也绝对没有讲完。

但后面,真正的道理会被他遮掩起来。

他会以一种不太损伤义理的原本面貌,却使其变得偏颇的说辞将其教授给自己。

这是嬴政所能够确定的。

并且,嬴政还知道,鞠子洲一定会在某个时间和地点,构思制衡自己的办法。

“你以为你是谁啊?”嬴政离开了铜铁炉。

他没有撑伞,柔柔的雪带着怯怯的羞,落在他的眉头、肩头。

天下将白。

赵高带了一队人马,守候在铜铁炉的门口,等候嬴政。

待到嬴政出来,他立刻撑开了伞,上前为嬴政遮雪。

“闪开!”嬴政声音没有起伏。

赵高动作立刻止住。

他合了伞,静静跟随着嬴政,在雪中漫步。

脚步将松软的雪踩实。

“咯吱”

“咯吱”

一步一步的,人与马此刻俱都慢行。

“矛盾啊矛盾。”嬴政慢慢行走。

沿途无行人,道左无远客。

他可以慢慢的斟酌。

“这义理果然高妙啊,即便只是这样几句话,落在现实里面,叫人由无到有地去创造和阐发,只怕这世上也没有人能够做到吧。”嬴政叹起气来。

此刻他竟然有些绝望。

和之前的,他所想要的兵士们一样。

他明白,的确是有那么一条路,或者别的什么几条路,可以得到他所想要的那些觉醒了的兵士。

可,以他的能力,与现在所拥有的条件,根本就看不到完成的希望。

所以,即便是拥有办法,那“永生”也只是一个绝无可能完成的奢望,是一个只在帛书上的画饼。

现在,将那已经确实的被人阐发出来的理摆在了他的面前了,只讲其中的一部分。

而他也绝没有将其逆行推导出全貌的可能性。

就像那一份如今他已经得到了的,残缺不全的理论所讲述的那样。

他所学习到的经验,在束缚他。

嬴政很清楚,自己与旁人是不同的。

不同在于,思考的方方面面。

在一个合适的时间里,由一个合适的人,用合适的方法,向他讲述了一份超越了这世上所有思想的理论。

因着各项条件的契合,他所以以这理论为常识,构筑属于自己的,超脱于这时代和这时代里的一切的思维。

他的常识,他的三观,因为这份特殊的理论,而变得与旁人格格不入。

即便是向他宣讲这份理论的鞠子洲本人,在这一方面,都绝对不可能胜过他。

然而,这份理论是与实践密切相关的,是专用来指导实践的。

于是嬴政敏锐地察觉到一切,并且开始以此来指导实践。

他在实践当中,发觉了鞠子洲对这份理论做出的修改。

也因为这份实践,他被这实践所属的时代捆缚。

这些经验,既是对他的保护,也是对他的捆缚。

他可以很轻易地感知到这一重捆缚,甚至他很清楚这捆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