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成蟜高高据坐在王座之上。
在这个位置俯瞰过去需要躬身相对的那些人时候,心态是全然不同的。
在这个原本就应该属于他,而被无耻的秦政占据了数年之久的位置上,成蟜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比秦政更好。
至高无上,予取予求!
下方的争论还在继续,成蟜心思飘忽,已经到了生擒秦政,当面羞辱的境地。
朝堂上,宗室的众人在向群臣阐述利害关系。
苦口婆心,但是收效甚微。
——在这里的人没有蠢货,大家都很清楚做了怎么样的事情,就要承担怎么样的后果,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这个局势并不明朗的时刻对宗室伸出援手。
因为宗室已经输了一次了。
先前承诺过的,可以杀死秦政。
但很可惜,两千人的精锐,短时间内被全面击溃。
甚至还不是功败垂成,只差一线就可以看到胜机的那种失败。
而是彻头彻尾的大败。
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两千人的军队,在战斗发生的几乎第一时间里溃败,逃出生天的人不到五百!
这样的战损,这样的失败,让任何人都要仔细斟酌战争继续下去的必要性。
打仗,从来不是大家做事的目的,而只是做事的方法,是做事的手段。
打仗的目的,在国与国之间,是掠夺土地、人口、资源、财富。
而在家族与家族之间,则是获取利益,为家族的强盛而做出的行动。
凡打仗,就要让自己、让家族获取到足够的利益。
否则的话,家里私养的精兵、死士,还是留在家里等待时机比较好。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贵族们自然是不可能对宗室施以援手的。
他们要观望。
但观望其实也是一种表态——因为先前背刺秦政这个想法,是大家共有的。
而现在,事情不顺利了,大家就要考虑考虑失败的后果了。
甚至,宗室内部,如今都有了一些罅隙。
这是失败之后的必然。
大家以可以预期的巨大利益回报而结合起来,现在事情不顺利,那巨大的利益回报变成了泡影,因此而团结起来的人,自然是会因利益的消散而分裂的。
争论仍在继续。
一道道命令在人群中传递。
神器被临时的发动,组成这架神器的人,因此而行动起来。
农会的丈夫们在各处交通要道上轮替。
十二个时辰里,每一时,都会有人监视。
一双双眼睛。
一个个人。
意志协同,行为一致。
煌煌的威能在此时集结。
一种前所未见的力量凝聚。
这是这股力量第一次在此世上展露锋芒。
它只被用于监视,甚至没有作为暴力而出现。
可,即便是如此,它的威能也足以叫任何人惊叹。
咸阳城距离玉县不远不近。
说远,不到二百里的路,两日之间,一个来回绰绰有余。
说近,毕竟接近二百里。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段路程阻隔着,嬴政依然可以在每天晚上清楚地知道咸阳城今日的局势。
精确到每一条街道有多少行人,每一个贵族与旁人的接触、联络、交流。
他们各自的勾连……
这种了然,令陪侍在嬴政身边的赵高如堕寒冰地狱,每每思及,心惊胆战,战栗不已。
“没什么可怕的。”嬴政头也不抬。
他清楚赵高的畏惧,于是解释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