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烟雀感到皮肤上的刺痛,才匆匆垂下眼,转身离去。
这是她见到他的第一眼、第一面,刻在烟雀心头数千年。
如今,同一个人、同一双眼,却给人带来截然不同的感受。
烟雀觉得,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她的身份不似从前,三界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也许如此能保他周全。
她与他之间,只要她放手,二人便再无瓜葛。
事到如今,她竟不知曾经的须臾数年,是否只是自己的梦一场。
“你叫烟雀?”
熟悉的声音传来,烟雀心头骤然一紧,抬眸望去,他还在开车。
“是。”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哟?神了!”赵柘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可头一次啊,老楚头一次这么快记下一人名!”赵柘咧着嘴笑。
“说的是呢!”任双瓮声瓮气,呛道“我名不算复杂吧?比吕阳笔画还少呢!人家愣是三年没记住。”
大伙咯咯直笑,相继调侃。
唯独楚尽,从始至终面无表情,亦不搭话。
“别见怪啊,老楚人就这样,就是这么不合群。”赵柘笑着看向烟雀,继续说“自打他来,咱就没见他笑过。”
“别说笑了,连个好脸色都没有,七系属他长得最好看,结果属他脸最臭,白瞎!”任双忿忿道“要不是打不过,早揍他丫的了。”
关曼看不下去,道“你们好没道理,老楚就那性格,对谁都一样,又没区别对待。”
“还得怎么叫区别对待?记烟雀分分钟的事,记我名记三年。”任双呛声道“咱平心而论,烟雀和任双哪个好记?”
“那时候老楚情况特殊,自己以前的事都记不起,记我们名字自然费些功夫。”关曼较起真来,道“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记忆力有所恢复很正常。”
“我说老楚一句你咋这么多话跟着?”任双嗤笑一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的不是赵柘是老楚呢!”
“什么跟什么呀!”关曼脸颊涨得通红,别过脸,不再说话。
“什么什么呀?”任双不依不饶,继续道“整个七系的人都知道赵柘那张嘴说出来的话虚实难辨,也就你全当真的听!”
“双子,你可别拿我俩开涮了。”赵柘笑了笑,道“再说了,关曼对老楚那是医生对病人的爱护和关心,老楚的药向来是第六处在炼,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逗她。”
烟雀下意识的看向楚尽。
“什么病?”她忍不住问。
“说到这个,的确得跟你知会一声。”赵柘说道“老楚有心脏病,他记性不好,有时候想不起来带药,或者随手放哪就忘了,他这病时不时总犯,所以在七系只要是你能看见的柜子里都有一个白色瓷罐,若是他发病叫你赶上,立刻喂他吃药,轻症一到两粒,重症三粒。”
“绝对不能超过三粒。”沈郁补充道“血一般的教训。”
烟雀不解,看向沈郁。
沈郁会意,解释道“用药太急,吐血。”
“那次真给我吓坏了。”关曼心有余悸,道“多亏老楚身体素质好,也就心脏有些毛病,若是换了旁人估计要七窍流血。”
烟雀听不下去,却又想了解他更多一些,矛盾。
她可以指天誓日,五千年前,他没有心脏病。
他如何来到七系、如何烟不离手、如何落下心脏病、如何变成如今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烟雀统统不知。
但是任双的一番话让她明白,他对自己,终归是与旁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