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的是巧了,竟赶上穹余教主如此丢人现眼的场面。”讥笑声传来,甚是刺耳。
任谁都听得出此话阴阳怪气,漫不经心的腔调,却又咬字颇重,大有嘲讽之意。
人果然禁不起念叨,是西山的人来了。
穹余眉头紧皱,相当不悦,腹非心谤了一通,面上自然也不好看。
汪珏也黑着脸,自然是要护主的,刚踏上一步,却被穹余再次拦了下来。
从这个动作也瞧得出,平日里东山没少受西山的气,肚里虽然有火儿,却也都压着呢。
烟雀转头瞧去,这一伙人各个面带邪笑,身材皆是细瘦的。
他们衣服的布料比寻常布料要厚,却裁剪的特别贴身,袖口皆是束着的,更显形销骨立。
方才说话那人走在当前,手指极长,是寻常人的一倍不止。
他眼耳口鼻,凡是瞧得见的地方皆是细长的。
在烟雀眼中,此人像柳叶儿成了精。
他走起路来更像柳枝,细纤纤的,来阵风都未必站得稳当。
他们走过来,不咸不淡的瞧了烟雀一眼,轻蔑极了。
随后他们转过身,一齐端平双手,左手覆于右手之上,双手小指翘起轻触,作三角状,向山洞行礼。
烟雀看着领头之人小指上的戒指,想来此人便是西山魔教教主。
虽然他的手指细长,指甲却尖短,每根手指的关节处俱有厚茧。
他行了礼,看向半空中仍在挣扎的蟒蛇,柳叶弯眉微微上挑,瓮声瓮气道“有日子不见穹余教主的青刹大蟒了,这是怎的了?”
蟒蛇在僵尸手中使尽浑身解数,仍无有丝毫逃脱余地。
“哟!”他眼睛笑成一条缝,冷嘲热讽道“我都不忍心瞧了!”
他笑着,目光落在紧箍蟒蛇的僵尸身上,脸上的讥诮霎时凝固。
他急急上前,由上至下的细细看着,其中的符文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这僵尸的皮骨叫火炼的更是万里挑一,将邪煞发挥到了极致,又控制的恰到好处。
他再次看向烟雀,眼中轻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犀利和困惑,似乎难以置信这东西为她所有。
“叶岘,西山教主。”他自报家门。
叶岘,烟雀有所耳闻。
云洲市井所传唱的小调,其中有这样一句————“中陆关岐不太平,四方魔教破安宁;魔头赤冀当中坐,鬼手叶岘西山兴。”
“鬼手叶岘。”烟雀看向他。
“正是!”叶岘傲然一笑,自豪极了,觉得自己在三界颇有威名。
他脖子梗的极长,下巴微扬着,在东山之人面前故作睥睨之姿,继而转向烟雀,问道“你是何人?”
“烟雀。”烟雀答。
叶岘在心中细细思量,却不曾有任何关于“烟雀”的消息和印象。
他笃定烟雀在邪门歪道上是个行家里手,既认识自己,又能有这样“好东西”的能是什么正经人?
该说不说,他眼馋极了,极想将此物占为己有。
“烟雀,我手中有一至尊之物,愿与你那僵尸交换。”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罐东西。
那东西由帕子包着,很是仔细。
叶岘小心翼翼的将帕子展开,现出一尸油蜡来。
他将其呈到烟雀眼前,继续道“此乃尸尊所造之物,修炼之时点亮此蜡,不仅助长法力,就连方圆二十里之邪祟皆不敢妄动,任你所驱所用。”
听了这话,汪珏冷笑起来,道“叶岘教主当真是下了血本,若非偶然得了尸尊之圣物,助你控制邪祟、增长法力,你何来今日风光?这样的好东西,你的手下碰上一碰都要被你吸干了血炼作人儡,叶岘教主竟舍得出手?”他说着看向叶岘手中的蜡,啧啧摇头,道“我瞧着,莫不是赝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