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转眼便来到了年末,过了新年,荣华和清明便7岁了,在年前最隆重的事儿,便是在冬日出生双胞胎的生辰。
两姐妹接受齐修远教习已有小半年,荣华在日前小姐妹的小雪宴上,凭借6岁的稚龄,一首“欲将风作念,寄吾雪色衣。”很是风光了一把。
荣清伯府上的嫡小姐,德才容情可大期。
荣清夫人在一众贵妇人面前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又将一众太太小姐们邀请了一番,十二月里千万记得来生辰宴方才作罢。
这场生辰宴足足准备了1月,伯府上下挂着彩绦,又摆了满园的腊梅,梅花的暗香浅浅得隐在一派张灯结彩中。
因着戚明容的牡丹从不在腊月里开,荣清夫人便特意拖了戚明堂前去国教的天工会里请了能工巧匠,在荣清府最大的园子章台园里做了一座戏蝶牡丹彩灯,这彩灯由66朵牡丹花组成,各自点起灯蕊,各色牡丹亮将起来,满园生辉。
“真好看!”
一个年约10岁左右的女孩眼巴巴得看了看那牡丹花灯。
“看什么?仔细你的皮!”旁边一位身着银边湘妃色披风的女子貌似刚及笄,已用金丝簪结发的清丽女子状似粗鲁得扯了扯女孩,将她硬生生扯离了园子。
女孩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了戚清明一身雪绸银线云纹对襟小袄裙,领口和袖口以及下摆都镶了一圈雪白的绒毛,胸前挂着金镶玉的长命锁,发间簪了一对银镂空镩丝坠珠,那坠珠在鬓角处随着人走动达啦达啦——得轻颤,如雪如玉得朝自己望了过来。
湘妃披风女子也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见戚清明,只觉得心直直往下坠,扯得胸间一股凌厉的怨气蓬勃上来,烧心不已。
同是荣清府的女子,凭什么!自己才是这荣清伯府的大小姐!
出了章台园,一个身着青袄的朴素老嬷嬷不动声色得迎上来,朝两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大姐儿,柯夫人请你回屋呢。”
两人皆露出惊惧的神态来。
隅中的时候,宴客们已经齐落落得坐在席位上了,冬日的太阳并不刺眼,落在身上暖意融融,主人家在每个坐席上备上了一个烧着银丝碳的火盆,又用屏风挡了风向,虽是室外,尽显出一股子阳春的气派来。
戚明容身着雪绸金线牡丹纹袄裙,头戴一对牡丹坠珠簪,额间用点了一个牡丹花钿,端的粉雕玉琢,周围一圈的世家公候小姐们,尽是一个也赶不上她的容貌。
“听说你家请了翰林的齐修远来做教习?”
今年已12的谢知微刚落座便迫不及待得问道。
谢家的当家老爷正是如今翰林院的大学士谢蕴南,谢知微是嫡亲孙女,虽比荣清府两位小姐大上许多,因戚明容聪慧异常,举止全不似小娃般幼稚,两人倒也走得十分近。
“知微姐姐怎么知道的?”
戚明容抬起头,牡丹花下的坠珠迎着天光挥出一道珠光。
谢知微脸色一红,“好一段时日没见着修远哥哥来拜访爷爷了,我去问了的。”
这话已是十分大胆了。
戚明容露出一丝不悦,又迅速隐了去。
“知微姐姐可别教你爷爷知道你与我打听一个外男。”
谢知微脸色一白,手心发烫。
“嗤,谢家也算缨簪传代,没想到知微姐姐这么奔放,我们可真是惭愧。”
说这话的少女捻了百碟穿花帕子捂着嘴,脸上的表情却是嘲讽得紧。
这少女与谢知微同年,是礼部尚书官崇最受宠的小女儿官华芸,已定了三皇子侧妃,再过两年,便要送进宫中了。
在座小姐中,已是算她的地位最高。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这下谢知微脸色彻底白了,被气白了。
“两位姐姐别置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