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小学的时候,父亲离家出走,母亲动不动就生病,常常以泪洗面,我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苏珊幽幽开口,赵子明突然有点心疼,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做到支撑起这样一个家呢?
“有一次我在姥姥家打井水,用的是皮桶,但皮桶不小心掉了下去,当时我特别着急,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就自己下去捞桶”,苏珊缩在那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你怎么捞的?”赵子明紧紧抱着,慢慢引导,
“我用四肢撑着井壁,像蜘蛛一样地爬了下去,用嘴叼住皮桶后,再爬上来”,苏珊语气平静,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你不害怕吗?”赵子明问道,
要知道井壁光滑,如果不小心掉下去,那可能就没命了。
“当时一点都不害怕,只想着把桶捞起来,只是现在想来有些后怕”,苏珊朝怀中拱了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哎”,赵子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能做的不过是给她一点温暖,
苏珊很是平静,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感受到男人浓浓的爱意,顿了一下,把深埋心底的记忆讲了出来
“两岁半那年,妈妈在镇卫生所生下了弟弟,第二天要从镇里走几公里的山路回姥姥家。同行的有爸爸、妈妈和姑姑三个大人,还有我和弟弟。
“当时爸爸和姑姑要照顾妈妈和弟弟,就忽视了我,但是路上太累了,我几次向爸爸撒娇,向妈妈求抱抱,却没人理会我,我记得一路上走走停停,就这样,靠自己的小腿走回了家。
“当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怨恨,我记得最后一次求抱抱被无视之后,我就发誓,再也不依靠任何人了。现在想想,应该是路上太累了,而被拒绝这件事,给我带来了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羞耻。”
赵子明总算知道强悍的苏珊是怎么练成的,知道她的不安定感从哪里来了。
应该是自幼缺少关爱。她的这份强悍,是在严重的创伤里生出的。后来,生命每一次重复强悍的时候,常常也意味着,重复一份被忽视的痛苦。
赵子明怜惜之余,也有点疑惑,一个两岁半的小女孩,自己走了几公里的山路回家,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然而,此刻苏珊的感情浓烈,不可能说谎,再说了也没必要编一个故事惹人同情。
根据他掌握的资料,苏珊在学校一直是三好学生,之后进入恒星工作,没有太多的磨炼,而坚强异于常人,应该是小时候的影响造就的。
赵子明猜测,也许在路上,大人们曾经抱过她,但她修改了自己的记忆。
这个不奇怪,因为幼小的孩子重构记忆是一件常见的事。不过,这段路程主要是她自己走回来的,应该是真实的。
“你现在和家人还有联系吗?”
“很长时间不联系了”,苏珊淡淡回答。
赵子明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苏珊和家庭的关系那么僵,对于这种事情,他显然不能劝她大度,毕竟痛苦是自己的,外人无法理解。
压抑的事情说出来,似乎轻松了很多,苏珊眉宇间的阴郁不再,“你知道自己刚才有多讨厌吗?”
“嘿嘿。”
“我已经准备不要理你了”,苏珊似乎不解气,伸手掐了他一下。
“我不逼你一下,你不知道要为难自己到什么时候。”
“就你心思多。”
……
两人放开心思,随意聊着,气氛逐渐嫙旎,慢慢地感觉到身体发热,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开始弥漫,正当赵子明想要更进一步,敲门声起。
苏珊才恍然意识到场合不对,连忙起身整理衣服,幸亏什么都没做,只有一点褶皱。
小水和海棠端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