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收敛完完全全是被动而为,完完全全是无可奈何下的刻意为之。
天地之间陷入一片沉寂,貌似所有人事物在一瞬间全都不复存在,仅剩下的只有左天风和他的道韵,还有他正在缓缓推出的那只手掌。
秦牧雨此刻的震悚是从头淋到脚的,一股他自下山以来从未有过的死亡预兆笼盖全身,这预兆是那样强烈又那样真实,感觉伸手触达一般离自己是那样的近。
他对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这种感觉他曾经无数次强加于他人,陌生的是此时此刻大祸临头者换成了善于施暴的他。
掌!
秦牧雨的眼中此刻再无它物。
他完全无法避开左天风的手掌,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无法动弹分毫,甚至连说话都不敢轻易嗡动喉结,好似全身每一寸皮肉都被道宗真气完全固化锁定!
他的紧张惶恐已经达到了顶峰,貌似自己正身处在一方无形的棺材之中,棺材内壁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无形尖针,好似刺猬表皮一般将他完全包裹无法移动,随便额前流下一滴冷汗,都会带来好似千针蚀骨般钻心的剧痛!
而在他此刻的眼前,四周所有景致也全部都销声匿迹,剩下的也仅仅只有一只手掌的掌心。
一只苍老无比、上面带着崩裂血污的凝腥手掌!
这只手掌完全充斥满秦牧雨的双眸眼廓,那些蜿蜒纵横的掌纹越来越大,那些层层叠叠的指纹轮廓越来越壮如山峦,到最后整个视角全部剩下肉色的掌心血肉,不断扩大不断细分成一条条细碎的模糊残余。
“完了......”
已经不能说话的秦牧雨,此时此刻在心中默默说出了一声慨叹。
北寒剑被彻底打飞,在空中呼啸盘旋三十八圈后猛扎在地,秦牧雨面如金纸心脏狂轰乱撞,已经根本难以抵御这即将宣判的死亡。
“呼——”
八卦第六十四掌打出来了。
好似一阵猛烈的清风从他面前吹过。
秦牧雨头上的发簪被彻底吹散,连带着他宽厚的面容一起朝后方紧紧拉扯,一头黑发在大风中猛烈飘扬,过了许久许久才逐渐恢复到安定常态。
寂静。
空气中死一般的沉寂。
已经退到不知几多丈外的东北联军此刻一脸茫然,他们根本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晓得为何方才惊天动地的战局,会逐渐大言稀声一般声势越来越小。
足足过了将近盏茶时辰,秦牧雨才敢睁开因过度惊吓而紧闭的双眼。
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不知是因为惊惧还是因为其它什么缘故。
他没死!
秦牧雨尝试着活动两下僵硬的身躯,发现之前那股千针附骨噬髓的感受已经完全消散,此时此刻他再次恢复了行动能力,左天风的掌劲也彻彻底底归于虚无。
此刻在秦牧雨面前,是一只苍老的手掌掌心。
这掌心已经没有了温度,他将身子往左侧侧了两步,最后瞧见了呈出掌姿态的左天风。
左天风刚刚那一掌,距离他的面庞仅仅只有不到一寸。
此刻这位老道士浑身僵直好似雕塑,在如此渺小的距离前竟止步不前,硬生生将这一手凌厉杀招给停下来了!
秦牧雨不会觉得左天风在故弄玄虚,此刻的他面色微微恼怒,盯着左天风言语逐渐冰寒。
“左前辈,我技不如人要杀便杀,这种捉弄把戏还是少做,你可以不把我秦牧雨放在眼里,但如此嘲讽能杀不杀,未免也太折辱秦某!”
秦牧雨暴喝一声后想要讨些说法,却发现左天风依旧保持此般姿势凝固不动,这让秦牧雨稍稍感觉不对,立刻放出神识小心探视了一番,谁知就这么一探,竟然他彻底愣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