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发了疯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捂着脸狂叫起来。她横冲直撞,热油鸡汤从颈间往下流,胸口和后背都烫得脱皮。阮阮又哭又喊,撕扯着衣裳,眨眼就只剩下中衣。
众人上前想抓住她,可她跟魔怔了般,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采灵端着热油年糕左躲右闪,最终没有躲开她,满满一碗热油年糕也不偏不倚地浇了她满身。
原本身上完好的皮肤,被热油一烫,粘着薄薄的中衣,撕不得,碰不得。
这回,连秦昭阳都看得瞠目结舌。
他直觉这是秦初雨设计害阮阮,可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阮阮一人作死所致,根本拿不到秦初雨半点把柄。
阮阮已然破相,就算华佗再世,脸上也会有疤。秦昭阳本就是贪图她的美色,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厌恶。
“还不快把她送回会霞院!”秦昭阳只想眼不见心不烦。
阮阮忍着疼痛,尖声嘶吼“是她害我的!我要报官!”
“这厅里少说有二、三十人,所有人都听见本大小姐提醒你鸡汤很滊,也都亲眼看见是你抓着本大小姐的手,把鸡汤往你自己身上泼的,与本大小姐何干?”
“凳子!凳子有问题!”
素衣立刻将凳子翻了个个,只见凳子断裂的那根木头没有半点人为痕迹,似是被虫蛀了,阮阮重心向后,生生地将它坐断的。
“这凳子是我娘坐的,我若要害你,理应在你坐的凳子上做手脚才对,怎会去害我娘?”
秦初雨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点头称是。
“本大小姐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你会抢了我娘的座位?又怎知你偏选着本小姐要伺候爹爹喝鸡汤的时候,赖在那里不走。”
阮阮语塞,脸上和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更加癫狂,“无论如何,我是在你秦府受伤的!你们要赔偿!”
“秦府多得是药,也不缺郎中,阮阮姑娘想在这治本大小姐不拦着。不过,秦府可没邀请你来做客,你是四姨娘的娘家妹妹,若是要赔偿,恐怕只有去找四姨娘了。”
花氏顿时傻眼了,她连连摆手,生怕阮阮赖着她不肯走。
秦初雨见她这模样,冷笑两声,扭头问阮阮“你是打算继续站在这里等伤势加重?还是赶紧回会霞院,等人给你上药?”
阮阮想都不想地冲了出去,此时哪有比保住脸皮更重要的事。
曹洛拿着筷子,停在半空中迟迟一盏茶时间都没有动静。
如果说人生如戏,那么今晚他所看到的一切,便是戏王之王。
他竟心生胆怯,不敢吃下去。
“曹先生,您表妹受伤了,您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吃饭?”
秦初雨看向他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曹洛哆嗦着腿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结结巴巴说“我……我去看……看看她。”
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默夜中,花氏有些心疼,她吩咐美衣准备两个食盒,送回会霞院,“曹先生还没吃,你快些送回去吧。”
美衣应下,悄悄地退下。
秦初雨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她只担心曹洛没吃饭,竟不关心阮阮的伤,难道她与曹洛之间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