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默默地站在旁边，看他们将风悦院翻得一片狼籍。

柳氏自然是一无所获，她拿着假的地契和卖身契回到留香院，命人把锦衣抓来，狠狠地给了二十鞭。

“养着你，是为了让你好好照顾大少爷！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跟着大少爷一起吃神仙露！把大少爷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今儿不打死你，我柳字倒着写！”

柳氏若不是气得双手发抖，她定要亲手扼住锦衣的脖子，要了锦衣性命。

“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

锦衣已是被打得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眼看命悬一线，采蒟急忙跑了过来，在柳氏耳边嘀咕了两句。

柳氏听完采蒟地话后，扭头冲着锦衣喊了句，“你命大！待会再来收拾你！”便带着采蒟匆匆走了。

秦初雨和路佑正在柳氏的屋里喝茶，柳氏一进来，秦初雨就关切地问“二娘，不知哥哥现下如何？”

“好得很，不过是吃多了五石散而已。这会正睡着呢。”柳氏向来会演戏，说这话时，溜得很，一点也不磕碜。

“可路师兄说，哥哥的症状有些古怪，他怕诊错，特地叫我一起来看看呢。”

“哪有的事。”柳氏扭头看向路佑，“你是跟着老爷学的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路佑被柳氏说得满脸通红，憨厚地应着，坐在一旁的秦初雨，则差点把刚刚咽下的茶水都喷出来。

“爹爹呢，可曾来看过哥哥？”

“自然是来过的，不过你哥哥正睡着，你爹爹问了问情况便出去办事了。”

秦初雨暗自冷笑，心道，办什么事，不过是又是到京城寻家赌坊合作来讹钱罢了。

如今吉祥赌坊收手，又放话出去了，秦昭阳定是忙得焦头烂额，四处寻找合作对象，没个天，是不可能安心在府里关心这里的一举一动。

秦初雨又与柳氏寒暄几句，便起身告辞。

路佑本想再给秦承睿把把脉，换个药方，却被柳氏婉言谢绝。

他们刚走出留香院，石金便跟了上来。

“得手了？”秦初雨问。

石金点头。

路佑担忧地说道“这傀儡术会不会太……太不地道了。大少爷的身体已然是透支状态，再被施了傀儡术，恐怕……”

“你也给哥哥看过病了，知道他活不长。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在死之前，做点好事。”

路佑竟无法反驳，他想了想，又说“师傅医术高明，竟未曾发现大少爷的暗疾……如若让师傅知道了，只怕是受不了中年丧子的悲恸。”

“大师兄，你是仁慈之人，但也阻止不了别人自己寻死。哥哥他若肯洁身自好，定不会染上这凶险的花柳病。他娶寻乐，夜夜笙歌，就算寻乐为他治病，也透支了身体。服用神仙露也是他的选择，没人逼他。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你是拦不住一个要寻死的人的。”

路佑看了秦初雨，半天才说“你变了。”说罢，背着药箱低头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出视线，他又折返回来，认真地说“虽然你变得让我觉得陌生，可是……这样挺好，比以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