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又说“如果皇上不想查出巫蛊之人,也不想为珍才人和她肚里的孩子讨回公道,皇上大可不必信四公主和小人,现在就杀进兰晖宫,查看证据!”
“你是在威胁朕?”
“小人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皇帝眯起眼睛,周身散发着寒意,“你这个祸水,还嫌自己搅得水不浑?”
秦初雨沉默,好一会才说“不浑水摸鱼,又岂知深浅安危?皇上要的是答案,小人便去寻了答案回来!皇上要的是天下太平,民女求的是自家平安,事事都须得皇上成全,又何来祸水之说。”
“伶牙利齿!”皇帝这话连顺安都没听明白,他到底是夸赞还是讥讽。
皇帝瞥了眼面无血色的顺安,心又软了下来。
“顺安啊,你已经得到了多年想要的答案,有何打算?”
顺安抬眸,满是坚毅之色,“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朕就知道……”
皇帝并非对兰妃有仁慈之心,扰乱后宫,犯下杀人大罪的嫔妃,死一百回他都不在乎。
只不过,他想起国师说的,他是明君是贤君,痛下杀手时或许还得彰显一下明君贤君的风范,要给后世留个好名声。
“暂且留她狗命!你们抓紧查使巫蛊之人吧!”
“是。”
秦初雨知道,仅仅是菌丝是不够的。皇帝定是要亲眼看到菌丝变成红伞菇,再做成毒粉,然后给有孕之人下毒,确信症状与恭皇后和珍才人无恙后,才会将证据作实。
这么做实在缺德,可也是最强有力的办法了。
秦初雨正要和顺安离开,皇帝突然又对顺安说“凰羽那日来请罪,说得罪了你。朕赏了他三十大板,听说险些打成了残废。顺安,你可满意?”
顺安知道皇帝是说给秦初雨听的,笑了笑,道“七弟不过是跟儿臣玩闹呢,打打他板子也是好的,以后他便不会把江湖痞气带入朝堂,冲撞了父皇的威严。”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他性子跟他母亲一样,犟起来宁死也不改的。顺安啊,你是他皇姐,有空多劝劝,莫要因小失大。”
秦初雨直觉,皇帝在说“因小”时,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失大?
难道是皇帝已经将太子之位意属君凰羽了?
毕竟他曾经就是太子!不管当初皇帝是出于什么愿意让他坐上太子之位的,他也是众多皇子中唯一一个当过太子的!
秦初雨从善如流地伏身称是,顺安和皇帝好似都明白她此举何意,并不觉得突兀,只是不约而同略带欣赏之意地看着她,父女脸上都露出了相似的笑容。
离开乾坤殿后,事情的发展果然与秦初雨猜得一样。
宁王和兰妃当天就把小木屋里的东西烧毁,将红伞菇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皇帝也不动声色地等到菌丝变成红伞菇,再用去下毒,最后将证据作实,盖棺定论。
期间,谁也没有动作,时间仿佛静止凝固,只有君凰羽的伤在慢慢地恢复。
直到秦依依出了月子,她重新涂脂抹粉,准备去外面走走,重新购置一套装扮,准备用她的美色来讨得宁王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