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往事,皇帝只觉得胸口都疼了,“她母亲对我有怨有恨,他与我这个父皇不亲近也是正常的。可是背着朕在后面搞这么多小动作,朕竟然不知……”
这才是皇帝最为忌惮的!
他的天下,他说了算!可如果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了什么而他不知道,这便是最大的危机。
国师默默听他说完,许久才道“当年剿杀玄影教,皇上还对他们母子下了追杀令,确实狠了些。他们母子背着皇上留一手,也是为了自保。如今七皇子长大成人,他肯不计前嫌地为皇上效力,也是难得。”
“国师信他?”
国师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道“当年我预言皇帝有大劫,需得皇子隐姓埋名去平常人家为奴十年,七皇子可是主动请缨的。皇上不看佛面看僧面,七皇子又何尝不是?”
皇帝愣住。
习惯了这世间所有人都为他付出,便会偶然地失忆,忘记别人对他的牺牲和付出。
他对君凰羽是如此,对他的母亲亦是如此。
被国师点醒后,皇帝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敬重国师,并非他是他的谏臣或良友,在皇帝眼里,国师也只是一介布衣而已,若不是还需要他的通天本领,需要他忠心为已,他才不会这么好脾气地对待他。
国师将皇帝眼中复杂的情绪都看在心里,他放下棋子,端起茶碗道“如今有个好机会,皇帝可以一举两得,为何不试试?”
“哦?”国师又说中了他的心思,皇帝有点不快。
这时,外面传来薛总管的通传,“皇上,秦医官求见。”
“让她进来吧。”这个时候需要第三者出现,化解一下刚刚尴尬的气氛。
秦初雨进屋后,见国师也在,怔怔,旋即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说明来意。
皇帝一听她要请假,不知为何,头又痛了。
这回连国师给的药都没用了,皇帝只觉得头痛欲裂,刚刚按捺下的暴脾气又要冒出来。
“皇上头疾又犯了?”秦初雨急忙上前将他扶到床边,拿出银针,“恕小人僭越,此刻要立即给皇上施针才行。”
皇帝点头默认了。
国师将薛总管和赵天安都叫了进来,让他们守着,自己继续坐到桌旁喝茶赏雪。
半个时辰过去,施针完结,皇帝出了一身虚汗,身体觉得轻盈了许多,头也不那么痛了。
“今日点的是沉香吗?”秦初雨一边收拾银针,一边问薛总管。
“是的,太医说沉香安神,这才特地换成了沉香。”
秦初雨解下腰间香囊,“劳烦薛总管换成这个香吧,效果会更好些。”
薛总管看向皇帝,见他颔首,这才挑出沉香,倒尽灰烬,重新点燃了秦初雨给的香料。
顷刻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香馥郁的香味,带点香甜气味,却淡淡的,让人觉得沁人心脾,清雅至极。
国师蓦地放下手中茶碗,问“这是什么香?”
“这是我娘自制的合香,叫闻思香,是用荔枝壳、丁香、松子仁等香料制成的。这种香不贵,但对头疾之人颇为有用。”秦初雨顿了顿,反问国师,“国师识得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