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呼啸，试图要将她的声音悉数吞噬。

人在大自然的力量之前，是如此渺小，秦初雨用尽全身力量发出的每一声嘶吼，都被狂风咆哮掩盖。

但君凰羽听见了，他紧张得心直发颤。

正如从前，他能猜到，秦初雨的下一步动作。

秦初雨举着刀子，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割了下去，“今日我就自己克自己！既应验了天命，也不必害人！老天爷！你以为世人都皆蝼蚁，不敢与你对抗！今日我秦初雨不信邪，我就拿命与你斗！”

话音刚落，手起刀落，钢刀在手腕上割下深深的一刀。

血，急速流出，被风刮成了血沫，飘散在空中。

被血沾染的雪花，似是变重了许多，纷纷坠落在秦初雨的脚边。

君凰羽要冲过去阻止她，秦初雨将钢刀架在伤口的上方，喊道“你再靠近，我就自残！”

“秦初雨！你疯了！”尽管君凰羽看出，秦初雨下手极为巧妙，没有割断手腕上的大血管，不会立刻要她性命。

但如果一直流血不止，阎王殿里走一遭，放不放人便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风还依旧咆哮着，鬼哭狼嚎，不知是气恼有愚蠢的人类来挑战它，还是厌恶秦初雨破了天命，让它们无所适从。

“君凰羽，你看，这次我们见面，你没有再受伤了！”

“我说过我不在乎！”

“君凰羽！我在乎！我也说过，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也是！人活一世，不能随心所欲你是知道的！如果……如果还有来世，我定会与你相依相伴，但今生不行，绝对不行！”

君凰羽隐隐感觉到秦初雨的绝裂之心，“为什么！你说过，我做上了太子，你就嫁给我！”

“我说的是，你做了太子，我定臣服于你。”秦初雨说完，又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风竟然变小了……

血，流成河。

“君凰羽，我喜欢你！”秦初雨如立誓般，说得坚定有力，“我们有缘无份！还请你时刻谨记，你当初对我的承诺！也别忘了，今日我是如何破的天命！”

君凰羽两手紧握拳头，牙关紧咬，发出咯咯声响。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连带着心脏也开始不规律地抽搐着，呼吸变得困难，渐停的风令世界变得清朗许多，可眼前的秦初雨，却是越来越模糊。

秦初雨毫不犹豫地，又在手臂上割下一刀。三道新鲜的刀口，又长又细，从手腕延伸到胳膊上方，每一处，血如喷泉，汩汩冒出。

“我想过很多办法，如何绕过天命，两全其美。但是不行！真得不行！君凰羽，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绕不过天命的！”

“谁说我绕不过！我不必绕，我自会改命！”

“是的，你要改命！但你改的不是我的命，是你自己的命！君凰羽，如若你都不能保住性命，不能改了自己的命，又如何改我的命？”

这句话，如一块巨石，砸进了君凰羽的心房，激起惊天骇浪。

与其自欺欺人，不如逆天改命。

既然要改命，自当要改自己的命，才能改变秦初雨的命。

秦初雨见他沉默不语，怕他不能下定决心。

她举刀，架了自己的颈上。

“君凰羽，如果你还试图逆天而为，与我亲近，我便在你面前自缢。你夺我刀，我便药毒死自己。你抢我的毒药，我自能绝食而亡！你仔细思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