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家?我听说过你们,跟吕家沆瀣一气,做的都是龌龊恶心的事情。滚吧,回去告诉你们家主,改日我会登门拜访的,那女人没有刺杀成功的人,我去杀!”
肖晨双手负在身后,冷漠地看着面前的兰家众人,气息如渊,当真仿佛一座大山矗立在那里,带给了兰家众人恐怖的威压。
“我们走!”
那天河境男子不是傻子,很清楚自己不是眼前青年的对手。
对方连兰家都不放在眼里,他不过就是兰家的一个客卿罢了,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儿把自己的性命丢在此处。
对着手下猛打眼色,甚至顾不上搀扶那个还躺在地上呻吟的同伴,一行人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别墅门前的道路上,连带着附近其他几栋别墅前搜查的吕家人,也仿佛接到了什么指令,迅速撤得干干净净。
夜,重新恢复了宁静。
待那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庭院小径尽头,肖晨方才不紧不慢地转身回到屋内。
客厅,肖晨的目光再次落在那蜷缩于沙发上的女子身上。
她的气息比方才更为微弱紊乱,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能带着如此沉重的伤势奔逃至此,此女的意志与求生欲,倒也堪称顽强。
女子虽虚弱至极,但那双向来清冷的眸子此刻却紧紧锁定着肖晨,其中交织着劫后余生的恍惚、未能完全消散的警惕,以及浓烈到化不开的好奇。
门外短暂的冲突与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省城兰家,何等煊赫的武道世家,其麾下的精锐好手,竟然对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敬畏如虎,甚至仓皇退走?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她自问手中掌握的信息网络堪称缜密,不仅覆盖省城各省的青年俊杰,便是京城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也大多留有档案画像。可记忆中,却完全没有与此人相貌、气质相符的记录!
是情报网出现了致命的疏漏,还是此人根本就是从某个不为人知的隐秘之地突然冒出来的?
正当她心念电转,暗自惊疑不定时,肖晨已走到沙发前,垂眸看着她,声音平淡无波:“名字。”
女子一怔,眸底掠过一丝本能地抗拒与戒备,下意识地想随口胡诌一个代号。
肖晨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在她开口前便补充道:“我要听真名。”
空气静默了几秒。女子咬了咬失血苍白的下唇,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还是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苏玉。”
“好。”肖晨点了点头,随即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苏玉,把你身上那些累赘拿开吧。”
“你——!”苏玉美眸瞬间燃起怒火,苍白脸颊因羞愤涌上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残存的气力自腿侧一抹,一道森寒短刃便已握在手中,挟带着凌厉却因伤势而略显涣散的劲气,直刺肖晨咽喉!
“登徒子!受死!”
她苏玉纵然今日命丧于此,也绝不容许自身清白受辱!
然而,短刃尚未递出一半,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已后发先至,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她的手腕脉门。轻轻一拗一送,苏玉顿觉半身酸麻,短刃脱手飞出,“夺”地一声,深深钉入远处的实木装饰墙板,直至没柄。
紧接着,肖晨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看在那灵药的份上,我容你在此。但你最好搞清楚,你脏腑受创,经脉受损,更有阴寒毒质侵入心脉。若不立刻救治,最多撑到明日卯时。”
“我这儿,不想平白多出一具尸首。”
这冰冷到近乎刻薄的话语,反而像一盆冷水,浇熄了苏玉大半的怒火与羞愤。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体内糟糕到何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