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这一日,都不会再打过来了。
徐纵才松了口气,但还是派人轮播全天观察着动静。
此时他心中还有另外一件事。
徐纵才回了城台。
白芷一个人抱着腿,蹲坐在一间屋子的门口。
屋门紧闭。
她双目无神,眼睛里都是血丝,脸上挂满了泪痕。
徐纵才慌了起来。
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步伐沉重,走到了白芷身边蹲了下去,抱住了她。
白芷眼角的泪又滑了下来。
“是我没用.......我救不活子学哥哥。”
她哭着摇了摇头,额头抵着膝盖,将脸埋了起来。
“子学哥哥是为了救我......是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他.......”
徐纵才抱着白芷,泪水也止不住的滑落:“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拓跋偌,是那些胡人.......”
“吕兄是为家国而死,芷儿不要太过自责,”他抱着她,声音有些颤抖,“你已经尽力了,真的不是你的错........”
“我与吕兄相识十多年,他心中理想广大,也许这是最适合他的归宿了......”
白芷哭着道:“他醒过来了一次,摸着我的手说........他说谢谢........”
白芷哭的不成样子:“他跟我说谢谢.......子学哥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带走他.......为什么.......”
徐纵才将她抱进怀里,忍着自己的哭声,安抚着白芷。
“我们,将他带回吕府吧,那是他的家,他家人都等着他。”
“我会用,最高格的军礼,来为他下葬。”
白芷抱住了徐纵才,低声抽噎了许久。
这一日,白芷和徐纵才都换上了丧服,所有的将士都系上了白布条。
徐纵才得守着防线,白芷和李自南还有小雅,跟着丧车,一路缓步走回了吕府。
这大概是世间最为痛苦的事情。
白发人送黑发人。
几夜都未曾好眠,再加上一夜奔劳和受伤,又心气郁积,送回了吕子学,准备往回走时,白芷终于倒了下去。
李自南和小雅,找了马车,将白芷带回了城台。
这一晕,就是两日。
白芷好像做了许多梦。
她好像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从icu病房中醒过来,才发现所为异世不过是黄粱一梦。
她在病房中,突然被无边的孤寂所席卷包裹。
那是空落落,是无尽的茫然。
她又梦见自己跟吕子学成了亲,画面一转,是徐纵才战死在了沙场之上。
她伸着手想去抓住他,却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化为飞沙。
消失前,他听见徐纵才对自己说:“祝你幸福。”
可再下一瞬,她又回到了那夜,吕子学苍白着笑容。
“.......谢谢。”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他握着她的手渐渐冰冷了下去。
白芷挣扎着想哭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所有的一切化为无边的黑暗。
她在坠落下去。
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白芷惊醒!
她终于睁开了眼。
泪眼模糊。
徐纵才端着汤药,真喂着给她,见她醒过来,眼中带了惊喜的笑意。
“你,你终于醒了。”
白芷坐起来,一把抱住了徐纵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