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几乎是被王氏只身送过来,哪里有什么换洗衣物,赵氏只得把自己的旧衣裳拿来。
后来旧衣裳不够了,赵氏只能又拿来了自己从未下过水的一件枣红的新长裙。
林老太这才不作了。
刚消停没一会儿,到了午饭点儿,然后开始挑剔伙食。
中午到晚上,做了三锅红烧肉,林老太都不满意,尝了一口全打翻了。
到了这般,如何不知林老太是故意折腾人呢?
赵氏早憋了一肚子火气。
可她性子软惯了,即便是气的狠了,也不过是冷下脸,撂下一句,“若娘不习惯这里,就回去吧。”
便再不肯去看林老太,任由她大喊大叫。
林轩久冷笑,林老太还真是能耐,人生不息作死不止啊。
“走,咱们去看看阿奶。”
抬脚往西南院走去,赵氏紧随其后。
屋里林老太扯着嗓子嚷嚷,“要饿死人啦,没良心的二儿子不给我饭吃啊,不孝儿媳妇苛待老婆子我!”
床边的李三娘捧着一碗红烧肉,气的脸色铁青。
一方方的红烧肉切成了铜钱大小,酱料浓郁,肉香四溢,光闻着口里就止不住的分泌口水。
要是给她家,铁定是当珍馐般怀揣着敬意吃掉。
可是林老太却挑剔的说红烧肉没有肥肉,不是人吃的。
李三娘简直气坏了,从中午起,林老太不知打翻了多少白饭,光碗都摔碎了五个。
喂到她嘴里,都吐了出来,还骂他们憋坏水,不给她饭吃。
屋外,林轩久安抚的拍了拍赵氏的手,“我来。”
推门进来,服侍床边的两妇人看到她,立即目露喜色,犹如见了救星。
赵氏可以躲起来,装作不听不问。
何翠翠跟刚雇来的叶文娘、李三娘可没那么好的福气,她们俩可是整整被林老太折磨了一天啊。
屋里只在桌子边与床头燃了蜡烛,林轩久站在门口,半边身子都隐没在黑暗中,声音幽幽泠泠。
“阿奶,饭菜不合口味吗?”
林老太抖了抖,头皮发麻,憷的不行。
她舌头跟打了结似的,“是有点……啊,不是,是她们俩服侍的不好。”
林老太瘫的不算顶严重,养了一段时间后,从最初的全瘫,恢复到现在两手可以活动、腿能轻微颤一颤的地步。
她动了动手,指着李三娘,“她喂水,烫到我。”
接着手指转向叶文娘,“她都不及时给我换裤子,让我穿了好久的湿裤子。”
林老太其实还算能控制便溺。
早先王氏照顾她,嫌她烦,勒令林老太一天只许拉一次尿一次,其他时候都憋着。
可在林家,她就摆出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态度,并且理直气壮的指责雇来的妇人伺候的不好。
两妇人俱都提起心来。
李三娘解释,“我摸过水温,确定可以入口。”
叶文娘也委屈的说,“我刚给林婆子换过裤子,把脏衣物抱了出去,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就又尿了。”
林轩久面无表情,看着俩妇人,“你们确实做得不对。”
林老太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还是王氏做得好,阿九你把她叫来吧,她一个人能顶俩。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外人,还不如给自家人。”
林轩久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
转向两妇人,“你们都没做过照顾人的活儿吗?我阿奶便溺不能自理,你们怎么能给她穿裤子呢?穿了也是尿,你们该给她垫个尿盆,方便她随时解手。”
赵氏嘴角忍不住勾起些许。
林老太惊愕的瞪大眼,也被林轩久的回答说愣了。
林轩久又说,“还有李三娘,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