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赵无恙没想到的是,灵香的乾坤袋,当真袋如其名,居然连小炉茶盏这些物件都能装进去,更别说灵香还自其中召出一套黄花梨的案几桌椅。 龙七走时,灵香便着他将自己背了出去,只说洞中太闷,要与路夫人一道去平坦处饮茶消遣。 于是便有了现如今灵香赵无恙路夫人三人,坐在坡顶闲聊的情形。 说是三人闲聊,其实也就灵香与路夫人在说话,而赵无恙此时正面露窘态,坐在灵香与路夫人之间。他实在不知道灵香为何如此安排,两人分明聊得很是投机,为何要将自己夹在中间? 当然,起码看起来是很投机的样子…… 本想叫着阿金一道,可谁知他只说了句要去拜会友人,便自顾自地走了。 友人?他一只猫,哪来那么多友人? 原本阿道是要一起来的,可龙七却以讹兽无人看管为由,硬是将他留在了洞中。 可怜赵无恙如今只能目不斜视假意品茶以作掩饰,而茶盏已端在他手中半晌了。 灵香好似并未看出赵无恙的难堪,正与路夫人聊得火热,却忽的岔开话头看向赵无恙。 “看来我这茶很是不错,竟能令无恙这般细品。一盏茶都品了许久,也不见续茶,更不见言语。” 言语?他能言语什么?这二人说话就如同打太极一般,尤其是灵香,心思百转千回的,自己怕方一开口,就被她算计了去。 虽说赵无恙心思单纯,可毕竟是皇亲贵胄,即便不曾在京都待过许久,可对于宫中诸般明争暗斗,也是自嬷嬷那从小听到大的。 灵香与路夫人看着说得亲热,可赵无恙却看得出来两人的貌合神离——灵香便也算了,可路夫人的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假的。 “呃着……着实不错的……”赵无恙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得胡乱应付道:“这茶倒是令我想起了师傅,他老人家是极爱饮茶的。” 灵香听言对路夫人笑道:“夫人您瞧,我这师侄多孝顺,喝个茶都能想到我二师兄。说起来,我师兄最爱的便是玉露茶,他那的茶极是香醇。不似我这般,只有这等粗茶,倒是怠慢了夫人了。” 路夫人闻言赞许地看了一眼赵无恙:“是啊,是个孝顺孩子。”尔后又笑着回应道:“灵香姑娘这话说的,我倒是觉得这茶好喝得紧,清香甘甜,唇齿留香。” “是么?夫人既是喜爱,那便多喝些吧。”灵香说着,便让赵无恙为路夫人又添了一杯。 这厢路夫人刚抿了一口将茶盏放下,便听灵香又开口道:“说起孝顺,辛夷可真是当仁不让。随我修行之时,便常常会提起夫人呢,总说着定要将夫人救出。如今好了,夫人终是摆脱了白无常的禁锢,他的心思也算了了。” “是嘛,嗨!就是个傻孩子!”路夫人闻言,一面感叹着,一面端起了茶盏,盏中热气遮住了她的眼眸。 听路夫人如此说,灵香更是对辛夷赞赏不停:“怎么能是傻呢?自古便有灌口二郎劈山救母,辛夷赤子之心,当是值得称赞的啊!” “说起来辛夷的刀法好似便是路夫人亲自教与他的。他曾对我说过夫人的二三趣事,至今我还念念不忘呢,如今趁着夫人在场,不如亲自讲讲?” “哦?”路夫人很是好奇,“他还说了我的事情?都说了什么?” 灵香莞尔一笑道:“自然是夫人的英勇事迹了。辛夷曾与我说过一段,夫人单枪匹马,以一己之力端了贼窝一事,还将那贼王生擒送了官府,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路夫人闻言一怔,瞬间便又神色如常,尔后感叹道:“嗨!这种事情,都是那时年轻气盛而已,不足为提,是那孩子着实有些夸诞了。” 听得路夫人如此说,灵香却是不依了:“怎能说是不足为提呢?夫人能有此等胆识气魄,当是吾辈楷模。世间自古向来对女子多有苛刻,可谁说女子不如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