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永清候世子已在门外,还未进门就让他的随从闯进门来,要将琼花带回去,说没了兴致自就给送回来。”
门房满头大汗,李之然双目发红,此时左右扫视,什么涵养什么大局为重都抛开了。
就在这时透着笑意,更显得悦耳的声音自外传来。
“既是人间少有之琼花又岂是凡夫俗子,阿猫阿狗可以轻易所见,我平生最恼不知礼数之人。”
说着最恼,却含着清扬笑意的声音,不带半分的情绪。
周围的下人都愣在原地。
李之然瞪大眼睛,奔出屋子,就看到持琼花屹立在庭院中的少女。
此情此景当真极像他高中探花郎走马观街后,回到家中第一时间所见少女笑盈盈持花立在屋檐下。
而如今他已是年过而立,她依是如花少女。
李之然越走越慢。
唐安已是启唇“琼花正盛,月娘特来赴约,夫人和小公子之事,月娘已知,公子还不带路。”
李之然还没回神间,唐安又掩唇而笑,依旧是透着那调侃的意味。
“如今蓄起短须愈发儒雅又不失威严的大人不该再称公子,方得唤老爷,那么就请老爷领路。”
李之然摇头失笑,那种无奈而欢喜的情绪暂时驱退了心中的悲愤,又在这时门房大步跑来。
“永清侯世子和、和他的那些随从,不知怎么的走一步摔一跤,一个个摔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不动了!”
李之然朝唐安看去。
唐安冲他一眨眼。
李之然拂袖道“这是报应!以他做下之事,将门关了就是!”
随即侧身将唐安引路去,不到片刻,张氏悠悠转醒。
唐安已是来到李之然大儿子的房中,替他施针,接好了双腿,再喂他一颗丹药。
人便转醒,没有感觉到那昏迷中都萦绕不散的痛苦,茫然地瞪圆眼睛,想到了失去意识前所遭受的。
他双拳紧握,死死的瞪着房梁。
“你仗义执言,却遭受大难,可有悔?”
少年听着耳边轻柔的声音,不作细想就哑声道“大丈夫行事,不论祸福,只论对错!
他权贵之子,有权又贵却不为民谋福祉,强抢民女,目无王法,错的何曾是我!既非我错,又何必悔!”
他此时身体上有些虚弱,说句话来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唐安颔首“确是不错,只是你尚且弱小,虽行仗义事,却累及父母,尚有些冲动。
但少年人热血当头,虽是有些冲动,却救下良家妇女,当是一桩善义事。”
唐安屈指一点,隔空点住少年的眉心。
对方只感觉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脚也不疼,身体也不虚弱,更是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楚。
在回想以往有些生疏的经纶,此时已自然而然的通。
他看向唐安,这才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张氏被李之然扶着一起跨过了门槛,就跪倒在地,叩谢大恩大德。
“十七年之诺已赴,缘尽散,恩已报,李家再无大难,仙凡有别,吾去矣,无须挽留。”
唐安没有扶起二人,也没有看过一同跪下叩谢的少年,只见她布有琼花的裙角微拂,人已来到屋外。
一家三口只见她足下云气生腾,化出祥云,如似于青天白日飞升而去。
桑海桑田,人世变迁,悠悠百年弹指而过,此间足以让凡世间一个独子娶妻生子,功成名就,再到四世同堂,而后光阴无情,步入暮年,去世再投胎。
李之然的孙子都大限临头去世,一抹消去七情六欲的灵魂凝成实体,开始进入新的一生。
唐安感觉到原主月娘的怨气与遗憾彻底消散,这具躯体如褪下一层桎梏,从系统收摄中抢去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