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再一次进了医院。

高烧让她口干舌燥，脑袋昏昏沉沉。但是，她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云森坐在旁边，磕磕绊绊的削着苹果，他很少照顾别人，能这样坐着花十多分钟削一个苹果已经是他对一个人最大的耐心了。

长卿想说话，但是，他一言不发，长卿也不敢主动开口。

云森把削好的苹果塞到她手里，虽然还有好几处皮还在，但是，他觉得这并不会影响口感。

长卿也不指望他能像梅姐一样，把苹果切成块递给自己。她接过苹果，但是，还没到嘴边，他终于开口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过的很好！”

“二哥！吃五谷的谁能不生病呢？”

“生病是避免不了，那进那冷水呢？”

“那是节目效果！”

“那你的意思是那是温水了？”

“二哥！”

“你别和我撒娇，对我不管作用。我记得家里当时批准你娱乐圈是有条件的。家里不管你有什么丑闻，绯闻，只要你不影响你的身体健康以及心理的健康，家里都支持你。可是你呢？上一次拍电影被撞成了脑震荡，这一次泡冷水，你是觉得你是铁人吗？”

“每一行每一业都有各种辛苦，就像二哥你，你不也挺辛苦的吗？”

长卿摸着他手指上的老茧。他已经离开军队两年了，这两年做什么，家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大部分时间很忙。

“我是男人，我们顾家的男人都可以辛苦，但是，顾家的女人不可以。”

“二哥，这是最后一次。”

“你和我说没用，我是受大哥嘱咐，专门来查看你近况的。我会如实把你的现状告诉大哥，至于解释，你还是直接和他解释吧！”

长卿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滚烫，粗糙。

输液管因为长卿的剧烈运动回了几厘米的血。

云森不说话，强行把她的手摆好。

“你的那些新闻是怎么回事？”

“女明星吗？绯闻加丑闻。”

“那你的经纪公司为什么不辟谣呢？”

“事实胜于雄辩，即便再怎么辟谣，也比不上我直接出镜有说服力。”

“长卿，从小到大，你做什么事情，家里都支持你，可是，你知道家里支持你的条件的。”

“我知道，下次我绝不会把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

“身在这样的圈子，你有的选吗？”

“过了最初的阶段，我就可以选了。虽然这次的丑闻对我的影响不好，但是，我的影响力明显的比从前更大，公司已经帮我安排了电影的拍摄，只要电影上映，我就可以摆脱目前的近况。”

“那下一次呢？娱乐圈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呢？”

“只要我有了话语权，我就可以讨价还价。”

“非做这行不可吗？”

长卿看着这个平日里钢铁一样的男人，平日里，他很少会露出这种近乎于无可奈何的表情。

长卿知道，他不会真的把自己的一切汇报给大哥，可是，那些不汇报的东西，会成了他心中的负担。

如果早知道如此，长卿即便是喜欢演戏，也不会选择这个行业。她可以对自己残忍，但是，她无法忍受家人的担心。

然而，时至今日，她没得选。

“二哥，我们顾家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就打倒的。我想再试一试。”

他起身，提起了放在床前的行李。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做吧！长卿，你要明白，你对自己不负责任，就是对家人不负责任。你要是受伤了，你伤身体，家里伤心。”

说完，他也不等长卿说话，直接拿着行李就推门出去。

长卿咬着苹果，泪水洒在苹果上，又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