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伯回到他的雪海关,回到了他的军民中间,军民欢呼;
一同回来的公主,虽说在入城时坐在马车内,没有露面,但关于公主的描述,已经在雪海关军民内广为流传。
公主,多么高贵的存在,而且不同于晋地虞氏的公主,晋皇一脉衰微,导致皇族一脉的女子早就不值钱了,公主还好一些,当年虞氏的公主尚且能够婚配三大家族的子弟,当然,都配不到嫡系子弟了。
而虞氏的翁主县主等等自公主以下的贵女们,她们家的日子,往往过得很是艰难,艰难在于一边要保持着属于皇族的体面,一边又得面对生活的困苦,所以,很是窘迫。
这直接导致不少虞氏旁支皇族,哪个王爷府,哪个国公府,哪个侯爵府等等往下,都是将自己族内的适龄女子明码标价出彩礼对外去“售卖”。
那会儿,就连晋地的豪绅商贾,只要银钱足够,就能在京畿之地的“贵门”家迎娶一位皇女,以提升自家门楣,让自己也沾沾贵气。
凡是能用银钱买来的,它就是有定价了,而一旦价格定下了,她身上的那种光环也就褪散了,这直接导致在这长达一甲子多的年岁里,晋地百姓对所谓的贵女们,早就已经不感冒了。
但在这一天,面对自家伯爷将楚人公主带来的这件事上,雪海关军民脸上都洋溢着与有荣焉的自豪笑容。
“所以啊,女人就算出嫁从夫了,但想要日子过得体面,还是得靠娘家撑腰的。”
左继迁坐在酒楼窗户旁看着下方的人潮,发出了这声感慨。
明明是叛国而出,但正因为大楚依旧是大楚,所以身份地位依旧得以保持。
这一声感慨里,左继迁还有对自己的唏嘘,想当初,左家也是高门望族,当初的自己,可是和郑伯爷一起跪伏在靖南侯面前的。
那时候的自己,和郑伯爷是平等的,甚至,隐约还高于他,都是守备,但他明显更前途无量。
只是造化弄人,
一场马踏门阀,
他左继迁直接沦为了阶下囚,从守备将直接被发配成了刑徒兵,被关在笼子里宛若牲口一般被插标待售;
甚至,他被卖得还不好,因为没其他守备愿意要他,怕他是刺头,而且他身边还有一片左家人,谁收进去了就成小山头了。
最后,还是郑伯爷胃口好,要了他。
兜兜转转这几年下来,
从数次南下乾国,再到晋国京畿,随后是盛乐,眼下的雪海关,左继迁见证了郑伯爷的崛起。
嫉妒之心,早就已经没了。
当一个人只比你过得好一点点时,你会去嫉妒他,但当那个人已经在天你却还在地上时,你就只能仰望了。
今日饮酒,就着这几日的腻绵雨季,左继迁难免有些伤怀。
金术可眯了眯眼,道:“老左,咱是武人,哪里用得着这般犯酸水儿来着,今日这热闹,无非是因为咱伯爷带着公主回来,雪海关内所有铺子都限时降价,与民同欢罢了。”
左继迁笑笑,没再继续忧郁下去。
桌旁,不仅仅坐着金术可和左继迁,还有四个人。
一个是在盛乐时被靖南侯当礼物送来的一千骑校尉高毅;
一个是最早就跟着郑伯爷的丁豪,剩下两位是柯岩冬哥和徐有成。
在郑凡入楚的这几个月里,瞎子和梁程对雪海关军民制度进行了重新地分配和调整,其目的还是在于因地制宜,适应未来雪海关发展的需要。
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百人设百夫长,再往上,则是三个百人队为一标。
五标为一营,再之上,则为镇。
金术可,为游击将军,领第二镇,下辖三营兵马。
柯岩冬哥,为游击将军,领第三镇,下辖三营兵马。
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