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堡外的小河已经结了冰,冬天的萧索已经将一切遮蔽,唯有这太阳,还能给这片大地上的生灵带来仅存的慰藉。
阿铭斜靠在河边的树下,嘴里咬着一根枯茎。
小河对面,梁程骑马经过,看见阿铭后,他勒住了缰绳。
阿铭闭上了眼,装作没看见。
没多久,一片阴影遮蔽了阳光对他的照拂,他有些无奈地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梁程。
“听他们说,这个月你一直在陪主上练箭?”
“有何见教?”
梁程摇摇头,“没有。”
随后,
梁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葡萄干,递给了阿铭。
冬日的暖阳撒照在这里,冰冻的小河下蕴藏着的是期盼春天的躁动。
寒风里,夹杂着些许杏仁的味道,寒苦之余,仿佛也能品出那么一点甜。
葡萄干,
两个男人,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这一幕,仿佛被定格成了油画,总能许人更多的联想。
阿铭看着梁程,
开口道:
“有病啊?”
“芳草叫我带给你的。”
阿铭没伸手接,而是道:
“你知道葡萄干晒好了后是拿铲子铲和扫帚扫回去的么?你当晒好了后还会拿去洗洗?”
“不吃?”
“不吃。”
梁程无所谓地伸手抓了一把,在阿铭旁边坐下,开始咀嚼。
“你也不嫌脏。”阿铭笑道。
“这世上,可能真没多少东西比咱们俩还脏的了。”
一个,是吸血鬼,一个,是僵尸。
都是阴邪阴晦的存在,是一种超出普通脏的“脏”。
“看不出来,你还会自卑?”
“我承认我自卑,我真的很怕黑。”
“你今天是真的有病是吧,想笑死我?”
“芳草说你这阵子心情不好,让我来安慰安慰你。”
“你看上人家了?”
“没有。”
“也是,人家节度使家的千金主动勾引你,你还坐怀不乱,喂,你是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一般他们谈起这个话题时,你,是和我绑定在一起的。”
“………”阿铭。
“四娘跟我说,她很看好芳草的潜力,让你有空的话,去找人家姑娘谈谈,把事情说开了。”
“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把人家爹杀了。”
“说得好像你没把人家姑娘亲妈给杀了一样。”
“是魔丸动的手。”
“哦,抱歉,不是,四娘是什么意思?”
“不是让你去和芳草谈恋爱,虽然这里是古代,但小姑娘单相思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搁在后世,表白、失恋,都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这是四娘的原话?”
“是,四娘觉得,你得帮忙把小姑娘的心思给断掉,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事了,她想培养芳草。”
“行吧,我过几天去找芳草说一说。”
“嗯,”
“然后呢,葡萄干我不吃,你要吃的话拿走慢慢吃,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只是有点好奇地想问问,每天陪主上练箭的感觉如何?”
“哦,我懂了。”阿铭恍然大悟,“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对。”
“那我和主上说说,明天换你去陪他练箭,你不就懂了么?”
“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反正你也很难被射死。”
“对于练箭者来说,自己的箭,射出去,射中目标后,是被弹开,还是被射入箭箭倒到肉,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