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新城是晋东最大的一座城,毫不夸张地说,是整个晋东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中心;
每天,这里都会发生很多事;
但最近,有两件事,真真切切地影响到了奉新城百姓的生活。
一件事,
是侯爷下令,在奉新城城西,修建一座寺庙。
这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些年,伴随着平西侯爷的崛起,早就吸引了不少前来投奔的方外之人。
早期,这类人都被打发走了;
之后,这类人都被打包走了;
打包去了雪原传教。
现如今,侯爷下令修建寺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满足了奉新城百姓的精神生活需求,虽然真正信佛的其实不多,但愿意逢年过节地去拜拜的,绝对不少。
这是一件小事;
第二件事,是大事,其余波,甚至从奉新城为起点,向四周开始扩散,震荡了整个晋东。
侯府下令,开始清点标户。
年都过完了,还清点,其目的是什么,大家伙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
瞎子就曾说过,无论是以前的盛乐城还是之后的雪海关亦或者是现如今的奉新城,变的,是地盘,变的,是自家主上的爵位,但不变的,是这种伪装出各种各样的皮实则本质恒一的军民一体军事集团。
平西侯府,就是一个外表看似诸夏制度下的藩镇实则一个战争部落。
侯府下的铺子、作坊、学舍、医馆,各种产业,林林总总,当侯府掌握了一切,也就意味着,百姓们,也被一同地掌握起来,且这种掌握,还是相互的。
经历过乱世的百姓,面对这样子的生活时,会用自己雪亮的眼睛去看清楚,以及用自己的脚,坚定地去投票。
一个新兴的且蓬勃的军事集团,对外开拓进取和掠夺,是一种还未泯灭的本能。
已经过去了极为朴实无华的一年,大家伙其实都在盼着,也都在想着,更是在有些焦急地期待着。
现在,终于来了。
战争的动员,实则已经开始,经历了一年的艰苦再加上一年的积累,要说打一场国战,那是不可能的,但打一场规模可控的局部战争,各类库房里的储备,绝对是充足的。
侯府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准备着打下一场仗,这中间,顺带让其治下百姓,过上其他地方百姓艳羡的安稳日子。
而战争的根本,还是人。
不是标户户口的百姓,开始打探消息,询问民夫的征用,自告奋勇,以期获得些许军功,得以带着家小,转为标户。
是标户的人家,男丁开始去跟伍长、什长去问,一层一层地往上问,乃至于最后都惊动到了总兵这一级。
看这风要打仗了不是?
用哪支兵马?调哪一路去?
不能让别人吃肉,我们连汤都喝不上啊?
这种由下向上的闻战则喜,迫使那些侯府下的统兵大将们,也不得不出动,甚至,宫望和公孙志更是以拜晚年为借口,请条例从驻地来到了奉新城侯府。
都想着打仗,都盼着打仗,都指望着靠打仗去分润功劳和实际上的好处。
打仗是要死人的道理,大家伙也都懂,但和预期收益比起来,值得拿命去搏一搏。
至于说万一要打败了的问题……
嘿,
还真没人去想过这一茬,至少,对于那些真正需要上战场搏命的人以及其家人而言,他们就没想过这种可能。
田无镜当初教导过郑凡,为将者的立身根本,不是爱兵如子、同吃同住,而是有资格有本事有信心带他们去打胜仗。
这也是当年靖南王就算自灭满门于朝野之中风评极差但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