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没肺。
季平舟一直惦记着季舒说的话,禾筝没给答案,像个未解的死结埋在心坎,回去的路上,车水马龙就要恢复了年后的拥堵状,车子慢悠悠地晃荡着,加重了那份焦灼。
他们心照不宣的藏着事。
先开口的照例还是季平舟,他半只手撑在车门上,手背掩着下巴,像是在安抚自己,“季舒提的事你怎么说?”
禾筝轻咬齿关,妄想轻飘飘的糊弄过去。
“什么怎么说?刚才不都说过了吗?”
“你不想回去住咱们就住外面,或者找个离景明大厦地方近的,年后我得去任职,有一段时间都不在燕京,我可以让裴简留下来帮你,你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他。”
手指抚了抚眉毛,带下来一点眉粉的颜色,在车海的映照下,落出一点灰灰的颜色,禾筝搓着手指,将季平舟这番话当成耳旁风,并没放在心上,或许从开始,她就没考虑过跟他复婚的事。
所以才会显得那么手足无措。
话在往外落,季平舟也在注意着湍急的道路,可禾筝的心却早就飞出了这个车厢外,他侧眸看了看,“这次我姐姐没回来,算是家里对你的补偿。”
补偿那些年的亏欠和不足。
但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我没打算搬回去。”
“是没打算搬回去还是没打算跟我在一起?”
禾筝是寡情又绝情的典范,她能回头就已经不易,再被这样逼迫,心下只想逃,“我人不就在你身边?”
季平舟平白无故就爱发动他的清高劲儿。
“那等别人问起,我是该说你是我的前妻还是什么?”
最讨厌他这样阴阳怪气的嘴脸,外面华灯闪过,有些从禾筝的脸庞划过,她转过半张脸,呼吸仿佛被扼住了,“那你觉得你家里又同意我们的事是为什么?因为有魏叔叔给我撑腰?那如果有一天没有魏叔叔了,我是不是又要被扫地出门?”
她一直就是这样。
要么不说话,一开口,便有无数问题来堵人。
缭乱的灯火乱了眼睛,季平舟眼睛被刺痛着,疼痛难忍,便用手揉了揉,“不提了,咱们回家。”
大片的沉默如夜幕正以吞吐之势覆盖下来,车外的鸣笛声,车内空调出风声,甚至他们平息情绪的呼声都成了这片空间里最后一点生机。
禾筝懂得适可而止,她的话也就那么多,不会再多说,在没有确定两人身份平等下来时,她都不会再像十几岁时那样幻想地久天长,不是冷漠,是理智。
可这份理智却常常伤到身边人。
下了车,她每一步都走得脚下生怒,季平舟拦不住,只能跟在后面帮她拾鞋。
进了客厅,禾筝将抱枕抱在身前,当做自己的盾牌,季平舟润色了嗓音坐过去,揉着她的长到腰际的头发,手指一点点挨到她脑后的位置,让她的人整个靠近自己怀里,他这辈子都是被人仰望的,这样哄人的时候屈指可数。
“还生气?”
禾筝不安生地动了动,“不敢。”
明明敢的很,季平舟忽而觉得怀里这具躯壳他抱了许多年,但总也摸不到心跳的地方,虚无缥缈的感觉很是让人害怕,他握着她的腰,手落到每个地方,含着卑劣的心思吻她。
好在禾筝没有拒绝。
她揽着季平舟的脖子,好几次身心不在一起,恍惚听到他说“咱们也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方陆北。
可禾筝全当没有听见,宁愿用吻堵住他生涩的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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