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躬身施礼后回道。
“好、好、好!为娘记下了!我儿且带克敌去他处忙碌,为娘有刘氏与嫣儿伴着便可!”
孙李氏笑吟吟地点头应下,孙传庭施礼后带着儿子孙克敌出了堂屋,准备去侧院看看寿宴准备到何种程度,好友们都会携女眷来访,内宅筵席便是为这些家眷们准备的。
这次母亲的六十大寿,孙传庭并未大肆声张,只是邀约了尚在京中的几名原先的同科好友前来宴饮一番。现在天色尚早,好友们或许刚刚下值归家,距他们收拾停当后来到孙府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孙传庭负手漫步,刚要拐进一侧的月亮门时,一名孙家的家生婢女脚步匆忙的小跑过来“大少爷,院外孙管家让奴婢知会您,府外有贵客前来,说是宫里来的,请大少爷您速去迎接!”
大户人家的内宅是禁止主人以外的男性入内的,就连孙成文这样的老管家也不行,有什么事都要通过内宅门口的婢女通传入内后再说。
“宫里的贵人?难道是圣上要招我入宫觐见?有什么急事不成?”
孙传庭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已经十八岁的孙克敌举步跟在父亲的身后。
他毕竟是少年心性,去年虽已经来京进入国子监读书,但平日里很少有机会见到外人,所以孙克敌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好奇的很,他很想看看宫里来的贵人是个什么样子。
孙传庭并未阻止儿子的举动。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了,也该跟在自己身后见见世面了。
儿子聪敏好学,性情却比自己圆滑的多,只要将来乡试、会试连中,假以时日,成就未必就会差自己很多。
孙传庭父子二人迈出内宅院门后一路疾行,刚刚从厅堂穿过进入到第三进的主院,只见宽大的院子里已经布满了蓝衣武士,府内的仆从婢女都已经消失不见。
堂前台阶下十余步外,一名身着青色便袍的青年人正负手而立,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父子,两名面貌陌生的中年男子一左一右立于青年人的身后两侧,也都在用满是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孙传庭一愣之下立刻反应过来,他单手撩起袍服一角,疾步迈下台阶后跪倒在地“臣孙传庭参见我皇!臣不知我皇驾临,未及远迎,实是与礼有失,还请我皇恕罪!”
孙克敌反应迅速,早就跟着下了台阶跪在了父亲身后“微臣孙克敌参加我皇!”
受父亲恩荫的孙克敌现在也是锦衣卫百户的职衔,所以不必自称草民。
“哈哈!二位孙卿且起身,朕今日乃不速之客,不怪卿失礼!”
朱由检缓步走到孙传庭父子近前,笑着双手虚扶一把,孙传庭父子谢恩后站起身来。
“朕偶闻孙卿府上有寿诞之庆,故此特意前来讨杯寿酒!呵呵!卿怎地未请朕进屋品茶?朕今日并未空手前来啊!哈哈哈!”
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错的朱由检难得的打趣起了这位重臣。
“呵呵!臣乍见我皇亲临,一时失神之下接连失礼!陛下,快请入内歇息品茶!”
朱由检轻松的语气让孙传庭父子放松下来,孙传庭笑着肃手请朱由检进屋,一直在朱由检身旁不远的程千里带着几名侍卫抢先一步进入堂屋之中。
朱由检毫不在意地负手迈步上了台阶走入屋内,王承恩与骆养性紧跟其后,在经过孙传庭身边时双方相互含笑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