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季云顶，明越要将凌绍诚送上楼。

“你回去吧。”

“我送您上去。”

凌绍诚好像清醒了些，“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药我一直在吃，不必担忧。”

可为什么吃了药，还会发病呢？

凌绍诚敲了敲太阳穴处，“倪嵩昌不会因为我冷落凌暖青，而放过她的，我算是看出来了……”

明越听闻，心里也有了底，八成是今晚的事刺激到他了。

“照片已经放出去了，他今晚也别想好过。”

“明越你快回去吧，我累了，要睡觉。”

明越眼看着凌绍诚抬步往楼上走，他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也没敢跟上去。

凌绍诚回到屋内，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往浴室，他拿了手机出来，裤兜里都湿透了，手机根本开不了机。

凌绍诚打开一个床头柜，里面有新手机，他拿出来后走到窗边踱步。

父母的电话他都记得，他徘徊这么久，不敢去拨通。

但他一定要告诉他们，他有孩子了，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凌绍诚手指在屏幕上按出一串数字键，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甚至都想好了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好久不见，他应该先喊一声妈。

凌绍诚满怀期待将手机放到耳边，却听到了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是个空号。

不可能，他不会记错的。

凌绍诚打了另一个号码，也是一样的空号。

为什么会这样？

凌绍诚望着窗外的大雨，脑袋轻轻撞了下窗户。

翌日。

卧室的门把被人旋开，一抹小小的身影钻进去，后面的人根本拉不住她。

“言言！”聆聆压低声音，想把她揪回来。

言言扭头朝哥哥看眼。“干嘛呀？”

“别去，万一不方便怎么办？”

“什么叫不方便？”

言言是真不懂，一本正经地问道。

聆聆急得跺了下脚，“反正你快出来。”

“不要！”

言言甩开聆聆快步往里冲，到了床尾处，她掀开被子往里爬，找到了凌绍诚后挨过去。

男人睡得正沉，只觉身前有什么东西在动，等他睁眼时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凌绍诚定睛看眼，言言亲昵地往他怀里钻。“爸爸。”

“早上好，言言。”

女儿抬头往他下巴上亲了口，“有点扎人呢。”

凌绍诚睡眼惺忪，将她拉到怀里抱住，“爸爸没刮胡子。”

言言在他下巴上摸着，聆聆很快来到床边，看到被窝里没有别人，这才松了口气，“言言，你快下来。”

“就不下来。”

“你羞不羞，你是女生。”

凌绍诚转过身望向儿子，他这会完全清醒了过来，朝聆聆伸下手。“你也过来。”

男孩两手背到身后，“我才不呢，又不是三岁小孩了，需要跟大人撒娇娇。”

他脸上带了些不屑，跟个小大人似的背着手往外走。

言言从被子里坐起身，“哼，我就是三岁，我就要跟爸爸一起，略略略——”

凌绍诚揉了下女儿的脑袋，窗外阴雨蒙蒙，看来天气又不好，一准又要连着几天下雨。

“爸爸，我想妈妈了，你能把妈妈接过来吗？”

凌绍诚看眼头顶的天花板，“好。”

“真的吗？”言言爬到他身上，眼里装满希冀。

“真的。”

“耶，太好啦！”

凌绍诚轻抚下女儿的脑袋，他昨晚打了电话，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到今天才想起来，他哪里还有父母啊，他双亲尽失，这么些年不都这样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