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云尚在思索脱身之计,忽觉身前一阵轻微的攒动,低头看,崔期颐凤眼微睁。
“期颐,你醒了,太好了。”路行云低声道,颇为喜悦。
崔期颐微微转头,看看周围:“这是在哪儿......”猛然间发现自己竟靠在路行云的怀中,脸色剧红。
路行云道:“我们被大沙暴卷到了沙漠腹地,给落日军的人围住了......”
崔期颐一摸腰间,哎呀一声:“我的平川不见了。”
“我的龙湫也不见了,想是被沙暴刮跑了。”
崔期颐道:“那怎么办?平川是居士她老人家送给我的礼物,我不能失去它。”
路行云道:“寻剑的事只能往后放一放,我们得先脱身。”
崔期颐悄悄观望前方,看到叔山均铁墙般的背影,秀眉微聚:“是他。”
路行云想了想,心道:“叔山均身手了得,又有数百骑士为爪牙,咱们现在被夹在队伍中间,不好强行突围。为今之计,只能先跟他去夕晖寨。”
“去夕晖寨?那是什么地方?”
“该当是落日军的老巢。叔山均想是寨子里的头领,说要将咱们交给大当主发落。”路行云说道,“落日军的大当主乃‘北剑’邓湿奴,不过如今已改名成了邓好酒。”
“邓好酒......他是不是坏人?”
路行云道:“我不清楚。但从定淳师父那里听说,邓好酒曾在雍国当大将军,是舍身为国的义士,应当是讲道理的人。咱们与他没有仇怨,未必就是死局。”
崔期颐顾盼片刻,叹口气道:“定淳师父和燕少侠都不在这里。”
“沙暴来得又急又猛,也不知他们怎样了,现在又在哪里......”路行云亦叹,但旋即正色道,“你别怕,有路大哥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崔期颐点头道:“嗯,有路大哥在,我一点不怕。”
驼队越走越远,茫茫沙海无边无际。中途路行云索要食物与水,落日军勇士都尽数。他们都是叔山均的嫡系,看到自己的头领对路行云甚是满意的模样,自不敢怠慢。所以虽说对前路充满了忐忑,但一路上路行云与崔期颐过得还算不错。
大漠的夕阳逐渐在天边布陈开来,红彤彤便似红幕。路行云与崔期颐共乘一峰骆驼,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但随着时间推移,偶尔因为颠簸起伏有些额外的接触,感受到对方近在咫尺的气息,都不禁心旌摇动。
霞光万道,几分挥洒在两人身上,崔期颐的脸不知是否因光线映射,格外通红,她明眸一扫,觉察到路行云在看她,嘴角一扬,贴着路行云的胸口道:“路大哥,你好像说过你元气底子练的是‘静心诀’?”声音突然娇娇糯糯,令人为之神漾。
路行云道:“是......是‘静心诀’,怎么了?”
“那你现在怎么......心这般不静?跳得好快,好想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崔期颐眼睑微垂,睫毛轻动,面庞在夕阳下分外明艳动人。
路行云一时无言,只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崔期颐把他逼到没话说,颇有些小得意,不期发现远处的沙堆中亮光一闪,道:“路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路行云随她视线看过去,却见一把蓝色的短剑插在沙中。
“这不是......”
路行云对崔期颐眨眨眼,轻咳一声,朝身畔几名落日军勇士道:“我要解手。”
那几名落日军勇士不疑有他,但是说道:“我们跟你去。”
路行云道:“你们在身边我解不出来。”接着道,“我就在二十步内。”
那几名落日军勇士不敢做主,拍着骆驼去征求叔山均的意见,叔山均骂道:“他奶奶的,人解个手都要请示,真没出息!我叔山均手下养着你们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