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酒兴被搅,大为恼火,递个眼色给张征舆。
张征舆走几步,喝道:“快说!”
那落日军勇士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苏蛮部大军已逼近寨子不足十里!”又道,“苏蛮铁骑漫天漫地而来,我军外围守备已被全部击溃。”
张征舆道:“外围的兄弟们都是废物吗?”
那落日军勇士道:“苏蛮部铁骑趁着光线暗弱,自三路杀至,我军猝不及防,全线失守!”
张征舆大怒,一脚踢翻其人,正待揪住问清细节,此时又有一名落日军勇士连滚带爬禀报道:“不好了、不好了!寨内四处火起,火势滔天,难以扑灭!军民奔走逃散,镇压不住!”
强敌将至,先祸起萧墙,满座宾客一时皆惊。当中许多头领骇然自失,手脚并用从席间蹿起,夺路而逃。张征舆连呼带打无济于事,场面乱哄哄成团成片,完全失控。
“城中烟火把控甚严,为何失火?”张征舆厉声质问。
“不知失火原因,但知火势最早是从浣衣房烧起来的,搁置在外头堆积如山的衣物熊熊燃烧似火山,泼水难灭!”
夕阳西下,天空早就暗淡,但透过隔窗向外望去,寨子内外,均火光冲天,胜过白昼。愈来愈多的哭喊厮杀声不住随风灌进忠烈堂,忠烈堂的烛火不显明亮,反而显得暗弱。
众人不听号令,慌乱四散,全无秩序。
大堂中央,张征舆岿然不动,高举落日旗:“叔山均、彭太英听令!”又接连喊了好几个头领的名字,意欲临危授命。
赵侯弘拉过孙尼摩,在纷乱的人群中捡到两把剑,道:“趁现在,杀了路行云!”
彭太英不知从哪里钻出,低声对他俩道:“你们帮我杀了叔山均,我帮你们杀路行云!”
三人正在密谋,不防最上首大吼似平地生雷,简直要将梁柱都震塌一般。偷眼瞧去,邓好酒面不改色,招呼左右——
“来,将老夫的斩象巨剑扛来!”
自被招安当上雍国官员,邓好酒已经数十年未曾动用过斩象巨剑。哪怕再度落草为寇,轮到需他动手的时候也微乎其微。
昔日一剑一城,气吞山河。今夜,便是重现江湖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