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路行云暗自叫苦,正不知该如何面对,却听贺春天先大喊一声:“‘南剑’来了,兄弟们抄家伙!”当下与韩造极、哈尔勒拔剑挥刀,一齐迎向陆辛红。
四人在溪中遭遇。三对一,刀光剑影,闪耀不停。
陆辛红以寡击众,剑舞如轮,丝毫没有慌乱,反倒嬉笑:“贺春天,你不是要争夺‘东剑’的称号吗?‘四大野剑豪’齐名江湖,你不与我单打独斗,如何有脸成为‘东剑’?”
贺春天脸红通通的,左右呼咤道:“说的是,韩兄、哈兄,你们先闪开,看我制服他!”
韩造极与哈尔勒闻言,也不客气,立刻退到几步外:“贺兄,看你的了!”
贺春天剑横在眼前,猫着腰绕着陆辛红缓缓兜圈。
陆辛红笑道:“不错、不错。”双袖下摆,剑锋没入水中,一派气定神闲的姿态。
贺春天以为他松懈,找准机会,大吼出剑。路行云远远看去,他的剑刃淡金色剑气飘荡,浓漫如烟。
其时已至黄昏,夕阳斜射云端,照亮大半天空。晚霞粉淡,好似霓裳低垂压在头顶。贺春天的剑气从淡金忽而转为赤红,厚厚层层,恍惚之间,直让人以为是天空的云霞落在了他的剑上。
路行云见状讶异,从贺春天最初淡金色的剑气判断,他的元气修为与自己相仿,不过飞瀑阶初段,然而剑气变为赤红,那可是悬湖阶才有的元气水准。
哪怕从飞瀑阶初段至悬湖阶初段,当中还隔着清潭阶与奔河阶共两阶八段。想当初路行云催动玄气,帮助自己的元气修为临时从静池阶中段跃至飞瀑阶初段,仅攀一阶两段都几乎因负荷过大而丧命。贺春天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瞬间将自己的元气修为提升到悬湖阶的水平。
再一想,路行云暗道:“对了,贺春天曾说他元气底子是‘座狮地狱功’,与剑术结合,能做到出剑生烟,这样看来,他的剑气恐怕并非本身赤红,而是化成烟后为夕阳映照的结果。”
陆辛红本从容不迫,觑得贺春天的剑烟,细眉一挑:“哦,原来这就是‘剑起烟霞’,好看是好看......”说到一半,骤然起剑,不偏不倚,打中贺春天的剑锋。
剑震烟碎,贺春天脚下水花暴溅,身不由己往后趔趄。
“只不过中看不中用,唬得了别人,唬不了我!”
陆辛红嘴角轻扬,收拢翻出去的长袍,长剑重新斜指溪流。
贺春天虎口发麻,好不容易才抓稳了剑柄,呼道:“韩兄、哈兄,咱们一起上!”
陆辛红道:“怎么,你又不想要‘东剑’的名号了?”
贺春天一本正经道:“要,自然要,但我不与你单打独斗了。”
陆辛红道:“哦?这是什么道理?”
贺春天哼声道:“我打败了你,只能说、说我比‘南剑’厉害,不能说我比‘东剑’厉害,打下去没有、没有意义。”说着向其余二人招手,“韩兄、哈兄快来,还愣着干什么!”
韩造极与哈尔勒心知今日己方三人休戚与共,只能同生死共进退,听了贺春天的呼唤,亦不迟疑,吆喝着再度夹攻陆辛红。
路行云仔细观察了一阵,只觉陆辛红应付三人的围攻游刃有余,暗想:“短短两个月不见,这陆辛红的功力见长,贺春天有飞瀑阶初段的元气修为,剑术也不差,韩、哈两个弱一些,但终归也达到了静池阶的标准。三人合力,居然仍处于下风。”又想,“如果我上去助阵,四打一,当能与陆辛红拼一拼,但是此时陆辛红似乎还没有发现我。我致他身残,他必然对我恨之入骨,若给他缠上,后患无穷。”
正是犹豫不决的当口儿,突然从身后传来尖叫,路行云急忙回头,只见十步开外的草地上,兰妃摔在那里。当是她想靠近自己,但靴子不合脚,着急忙慌着被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