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副将前去北寒关的,如今只一个人回来,不仅如此,还如此模样,难道不用派人前去查看一番?”
图安岂不就是前去查看的?既然此人回来,图安没有回来,那么雁北关一定是出了事。此人临死只说了北蛮二字,看来李清有些多年之事,终于还是发生。
北蛮终于又要南下,之事这次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所有人都回关内,好好保守关口,任何人都不得松懈。”
李清吩咐一声,便走回自己的军帐,他坐在习案前,久久无言,账外有风,吹起李清的长髯,李清这才回过神来,提笔写信。
现如今已经不是多想之事,必要先将此事告诉朝廷,就算已经来不及,也能让皇帝李元长早做打算。
毕竟既然北蛮这么多年隐忍这么多年,今日动手,可见仅仅是他雁门关的这区区一万余众,是挡不住北蛮的狼子野心。
将信塞进信封之中,李清站起身,大声喊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你将这封信速速送往京城,不可有一丝耽搁。”
“遵命!”
李清此时又坐回习案之前,一个独自出身。
“图安……”李清突然喊道,只是他猛地一回头,才想起,恐怕图安再也回不来了。这几年,图安跟在自己身边,虽未下属。但二人却更似好友,现如今,图安已经不在,只剩下了李清一人。
“到如今,我连你是何许人也不知。”李清长叹一声。
图安从未跟李清说明自己的出身,李清也未曾告诉过图安他的身份,现在看来,倒是一件憾事。
李清站起身,手中拿起那把他自从来到雁门关便从未用过的长剑。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雁北关的将军,倒更像一个避世不出的书生,躲在了这个荒凉的清净之地。
只是,就算自己再如何不愿弃笔从戎,可也不能如意了。既然北蛮叩开关门,那么自然不再是如从前一般,四处劫掠一番,为了果腹而已。
他们看中的则是大奉的江山,想喝的则是大奉百姓的血。
李清乃是平安王,是先帝的兄弟,是这大奉李氏皇族的元老,于情于理,于天下苍生,他也不会任由北蛮肆意妄为。
总是自己挡不住北蛮的铁骑,也要让他们知晓,当年,大奉能够将北蛮驱赶出去,那么今日大奉亦能如此。而他既然身为雁北关的守将,便做好自己身为守将的本分便好。
走出账外,他缓缓走上那个图安陪他走上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城墙之上,看着下面的将士,大声说道“诸位将士!”
一听乃是李清,关内将士则抬头望向城墙之上。
李清环顾那些将士,这些人,有的已经是不惑之间,有的还未加冠,不过他们皆是平民出身,是朝廷从百姓家中征来的男丁。
他们现在此处,朝廷还有军饷给其家中,若是他们没了,那么家中既无了男丁,无了亲人,无了丈夫,无了父亲儿子,甚至连那点微薄的军饷也无。
李清知道,等到北蛮前来攻打雁北关时,绝无胜算可言。
“诸位将士,昨夜之事,想必已经有人知晓。北蛮在此南下了!”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李清看在眼中却并未呵斥他们。在他眼中,如今这些人都是大奉的英雄,那么什么扰乱军心,这些都是官话罢了。
“我想不日,北蛮便会前来,倒是,我雁北关能守得了几时,无人知晓。但我知道,诸位若是留在雁北关,一定会死!化成边关的一缕亡魂。”
李清声音落罢,却在无人言语。
“我知道,诸位将士,有的人前来,不是为了保家卫国,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仅仅只是因为朝廷的徭役。虽不情愿,但你我却是守关之人,在我等身后的则是大奉的百姓。有诸位的妻儿老小,手足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