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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立急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叔王要知道,每过一日,李承乾的皇位便稳固一分,朝中大臣便越是顺服,再耽搁下去,纵然咱们起事,成事的概率也将大大降低!”
李承乾以“仁和”为其年号,其行事作风也无比契合这两个字,“宽仁”“和煦”几乎就是李承乾的人设,身为臣子谁人不希望碰上这样一个君主呢?
之前的种种不满以及太宗皇帝当年执意易储留下的隐患,已经在李承乾微风细雨的手段之下逐渐消散,越来越多的人对李承乾予以认可,皇位逐渐稳固。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随着时间的推进双方态势此消彼长,如何还能等?
李神符不耐烦道:“你以为我愿意等?可现在的局势分明有打草惊蛇之可能,而我们就是那条潜伏在草丛里的蛇,你这个时候跳出去,岂不是被人当头一棒?”
李道立难得坚持:“箭在弦上,岂能不发?”
李神符怒叱:“发个屁!若无万全之把握,一箭也不能发!”
李道立无奈:“世间之事怎可能有万全之时?把握机会、下定决心、全力以赴,成败各安天命罢了。”
隋文帝当年逼迫北周静帝“禅让”,面对宇文鲜卑的反扑差点功败垂成,太宗皇帝发动“玄武门之变”亦是背水一战、九死一生,这天下的成功哪里有那么多的水到渠成?
干大事而惜身,又如何能够成就大事?
李神符暴躁道:“你懂的道理,我又岂能不懂?只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其间但凡有一丝一毫之谬误,所需付出的代价是绝对不能承受的,这件事你闭上嘴,只需听命而行,无需发表意见。”
明知旁人已经有所防备却还要视如不见、一意孤行,将命运交付于运气,如何能行?
做大事自然要杀伐果断、全力以赴,然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岂非取死之道?
李道立说服不了李神符,无奈道:“那眼下如何应对?”
李神符摇头,目光深邃:“我们什么都不需做,只等着就好,等着新政施行天下,等着各地丈量田亩,等着世家门阀的剧烈反扑,等着江山动荡、风云变色。”
在他看来李承乾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皇帝,既然坐上皇位,那就应该排斥异己、党同伐异,以凌厉之手段剪除那些不肯臣服的敌人,夯实自己的皇位根基。
一味的强调“仁和”,愚不可及,终有遭致反噬之日。
李道立很是郁闷,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可此番为了凑足给房俊的赔偿,我不仅倾家荡产,还向外借贷了不少钱帛,且许以厚利,若是迟迟不能偿还,利滚利就算将我阖府上下都卖了也还不清。”
被房俊给坑了一把,诸多产业连一半的价值都未能变现,那些宗室郡王们却不管这些,只肯拿出这么多。缺额实在太大,即便清空了东平郡望府的库房也凑不足,无奈之下不得不以重利向外借贷,这若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利息就把自己给咬死了。
李神符很是不悦:“难道我没有拿出半个库房帮你赔偿房俊?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事成,多少钱帛得不到?忍一忍,有你富甲天下的时候。”
李道立无语,什么叫“帮我偿还房俊”?
事情是大家一起做的,现在我背了黑锅直面房俊的威胁,你们非但不感激反而落井下石、卖弄人情?
想要这群郡王、嗣王的嘴脸,李道立对于未来的大事充满阴霾,能否成事存在疑虑,即便成事之后,能否如之前划分利益那样得到应得的利益,也还不一定啊……
可这艘船上来容易,想要下去却难如登天。
陨国公府,张亮对于刘洎之来访显然措手不及,正堂之内,看着仆人拎走的几样年礼,张亮笑容满面,心底却狐疑不停:“在下这两日正要登门拜访,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