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你说有故事。”南辰问宁染。
根据她的状态来分析,她应该是快醉了。
醉前说的话,至少真的概率更高。
“故事?嗯,我有。”宁染已经忘了没喝酒之前说过的话了。
“你想听哪方面的?”
南辰又愣了,听说过点歌,没听说过点故事的。
“哪方面都行。”南辰随口说。
“嗯,你到底要听哪方面的,我的故事太多了。”宁染自豪地说。
“好,那你说,为什么突然需要一千万?”
这话南辰一直没有问,但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不问是因为担心听到的是假话,因为宁染确实可以随便编一个借口。
现在再问,是觉得宁染在这种状态下应该不会说假话。
至少是说假话的可能性明显降低,有机会听到真话。
“因为我妈妈。”宁染说。
南辰没说话,心想你妈妈不是早过世了吗,还是被你害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妈妈含恨而终,是我一辈子的痛。但那个女人把我妈妈的遗物藏起来了,最可恨的是,她还把我妈妈的骨灰给换了,不让我妈妈入土为安……”
酒精能放大人的欢喜,也可以放大人的委屈和伤悲。
本来情绪还算稳定的宁染,说到妈妈的事,突然哽咽。
然后泪落如珠,完全停不下来。
那些悲伤反复纠缠,却被坚强的内心一直直强压下去。
但午夜酒醉,突然变得脆弱,便再也压抑不了。
南辰静静地看着宁染,他发现一个问题,每次提起妈妈,她总会接近崩溃。
上一次酒醉,在高速路上也是大哭,说妈妈没了,没有家了。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藏着怎样深沉的悲伤?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害死了自己的妈妈,所以一直愧疚,然后提起往事就崩溃?
“不哭。”南辰的安慰简单到可以忽略。
他真的不会安慰人,因为他觉得这世间的苦难,只有靠自己承担。
然后由时间慢慢冲淡,别人的安慰根本没什么用。
但奇迹的是,他说了‘不哭’,宁染就真的不哭了。
“纸巾。”宁染说。
南辰老老实实把纸巾递过去,让她擦泪。
“老妖婆用我妈的遗物威胁我,问我要一千万,如果我不给,她就往我妈的骨灰里泼狗血,让我妈在地下也不能安生。”
宁染的表达很清楚,语气里恨意明显。
再接合之前的话,南辰觉得这一次听到的应该是真话。
“你为什么不报警?”南辰问,“这是敲诈。”
“他们很狡猾,一定能想到我报警这个方式,我没有证据,警方不会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