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切勿着急,来日方长。若是王爷想开了,书信一封即可。”
下了画船之后,宁鸿奕依旧是难以置信,他凝神看着远去的画船,不由捏紧了拳头,内心在挣扎斗争。
韩桦见宁鸿奕出来了,而且还是这般思虑重重的模样,不由敛眉思索。
“王爷?”
宁鸿奕回过神来,拂袖前去,“先生快快请进,听我缓缓道来。”
一路上,回了齐王府,宁鸿奕才将这事彻底讲清楚。
韩桦听完亦是万分震惊,同宁鸿奕一样的不可思议,这次见面信息量巨大,他也好不容易才吃透,“罗蝉司易主?江家死灰复燃了?”
“这个暂且还不知,”宁鸿奕坐立难安。
“但我能感觉到江寒想复兴江家,首要对付的就是秦王。
江家当初被秦王打压得只剩下几个人了,父皇亲自下令斩了泰安侯江暮还有一群江家大人物,太子被幽禁,皇后在冷宫,江家有本事的没本事的人都被杀绝了。
江寒怎么可能不恨呢?”
“江寒……好本事。”
韩桦皱眉,目光复杂幽深,“在陛下对江家恨之入骨的时候,竟能周全。
也能让秦王殿下和南宫将军无影无踪,引得边城危难,京城大乱。
既然秦王和南宫牧的消失与江寒脱不了干系,那么韩桦斗胆猜测想必京城甚嚣尘上的言论最初也是由这位指挥使放出来的。
若我没有猜错,罗蝉司……
竟只手遮天到如此地步?
其手段谋略可谓超出想象。”
宁鸿奕冷哼一声,“然而到底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当年洛岩力保他,从天子刀下救人,没曾想到居然是个白眼狼,反过来咬他一口,这一口可不轻,直接将洛岩送入了监狱。韩先生觉得,我们可以相信这样的人吗?”
静默片刻,韩桦开口。
“王爷不妨一试。”
宁鸿奕诧异,“先生有何高见?”
他虽心中犹豫,猜忌怀疑,但是当韩桦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却忍不住热血沸腾。
“一来因为王爷已退无可退了;二来,与江寒合作,王爷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韩桦说得很平静。宁鸿奕内心焦灼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雨疏风骤,树木咯吱响。
韩桦闭目沉思,心中思绪万千,缓缓吐气,“我说王爷退无可退的意思是,自从王爷进了那画船之上……
不,或许是在收了那十万两银票之时,便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江寒精心设计的局中。
我之前还在想怎么欠梅花酒庄十万两银子的事,宫中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珠妃娘娘都不知晓。
如今,想想罗蝉司,便明白了。”
宁鸿奕狠狠蹙眉,心下忽觉不妙。
“若是王爷不答应江寒的要求,十万两、雪姬夫人的身份以及雪姬夫人让丫头散播言论以扰乱京城秩序,王爷以为陛下知道了这些事会作何感想?
前两个尚且算是小事,但最后一个,实乃重罪,况且又是这个节骨眼上,江寒若是真想对付王爷,这三件事摆在陛下面前,恐怕……”
宁鸿奕闻言霍然起身,脸色铁青。
“我也有他江寒的把柄,边关沦陷是罗蝉司最先放出来的消息!宁鸿轩和南宫牧也跟他逃不了干系!还有洛岩的事,每一件都足够给他定罪了。”
韩桦摇了摇头,无奈奈何,“这便是江寒的高明之处了。
王爷想对付江寒,可王爷空知道这些,有证据吗?
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当今陛下虽猜忌心重,但是罗蝉司非同凡响,这是陛下的机构,无缘无故怀疑陛下的人,恰好又是危难之刻,王爷搞不好还会引起滔天怒火,殃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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